天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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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三十七 梦呓（第1页）

......

......

“呃......”

余启明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天旋地转。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事务才逐渐恢复正常。他感觉脑内一片混沌，有一种说不出的恍惚感，似乎失去了一段时间的记忆，又或者是根本想不起来关于自己的任何事情。

“你好。异世界的旅行者。”

一道怪异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声音听不出男女，也听不出老少，就好像是一种概念直接被传入了大脑，却分辨不出是从什么样的存在传递出的。余启明晃晃头，一脸懵逼地寻找声音的来源。在一片不断闪烁和折射着色彩的光晕里，一个人的身影逐渐浮现。那是一个看起来成熟且睿智的男性，身上穿着绣有华丽纹饰的蓝色长袍，手中握着一根木质权杖，上面盘着一圈又一圈的螺纹。余启明刚想问自己是在哪，就被这个神秘的男人打断了。

“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异界来客。”

什么？异世界的旅行者？异界来客？那是什么东西？余启明只感觉脑子一片浆糊，思绪无法集中，脑子里的逻辑完全混乱且零碎，连一个完整的念头都拼凑不出来。男人笑了笑，不顾他此时的混乱，继续说道：“没事，等你醒来，自然就会理解一切。你现在只需要知道，我是能帮助你的人。为了向你表示我的诚意，我想我会给你看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

男人抬起手，一道魔法旋涡凭空升起，化作一面巨大的圆镜，其中呈现出一幅余启明无法理解的画面。很多的人在厮杀，穿着盔甲的、骑着马的、只剩下骨头的、天上飞的和地上跑的怪物......最后那些看上去比较像人的几乎被全部消灭，而看起来稀奇古怪还十分恶心的东西夺取了胜利。随后他们弄脏了很多房子、大树和一些高塔，整片大地都变得黑漆漆......

“思维屏障真的很厚啊。”蓝袍男人又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过也罢。等你醒来之后，自然就会明白我向你表现出了何种诚意。事先告诉你，这并非无法改变的结局，而是依照当前事物运转的状态，所推算而出的最接近未来的未来。这样的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至于如何改变，就看你自己的行动了。”

“你......是谁？”

“我是谁？呵呵，就算告诉你，恐怕你也不会记得吧。”

眼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一切事物都旋转起来，最后汇聚成一个点，消失在黑暗中。世界似乎停滞了一段时间，随后余启明骤然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脑海中回忆着刚才所见的画面同时，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还好，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余启明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刚才的是梦吗？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梦？

他怎么会梦见奎那利斯军团全军覆没，亡灵席卷巴托尼亚和艾索洛伦的景象？

此时余启明才理解自己刚才在怪异梦境中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不仅看到了巴托尼亚的骑士们与亡灵大军力战而亡，甚至还看到了许多清晰的画面。比如坦克雷德二世即将砍下海因里希·凯姆勒的头颅，却被身后赶来的死亡大君居尔一剑穿胸。比如艾格勒和帕多恩并肩作战，却最终难敌永无止境的死灵，被从天而降的惊惧兽双双杀害......可刚才的梦境里的时候，自己却完全记不起任何事，哪怕看见了熟悉之人的面容也记不起来。就好像......在梦中是当局者迷，而醒来之后却旁观者清了一般。

梦里的那个人是谁？余启明努力回想着，刚开始他还能记得一些关于那个人的印象，比如长什么样、身上的袍子是什么纹路、手杖上有多少圈螺旋......可没过一会，这些细节他就完全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个看起来很睿智的、穿着蓝色袍子的老头，拿了根手杖，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虽然记不起他的容貌，但他说的话，余启明却都还清晰地记得。依照当前事务的运转状态，最有可能发生的结果......

难道他的意思是说，如果按照目前的形势发展下去，奎那利斯大军将会在对抗亡灵大法师海因里希的战争中失败，全军覆没？

余启明眉头紧锁，梦中的那个人是谁？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这个牛鬼蛇神满天飞的世界，是谁都不奇怪。既然是一个能认出自己来自其他世界的存在，那必然不是寻常凡人，这点毋庸置疑。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见那幅画面？他的目的是什么？

要取得自己的信任？余启明不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只是比较能打的普通人类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但话反过来说，他也没有诓骗自己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必要。如果巴托尼亚战败的那幅末日景象属实......艾索洛伦也会惨遭亡灵的毒手。

艾索洛伦，艾索洛伦......余启明这几天每天都在心里念叨这个名字。他知道阿斯莱与邻居素不来往，巴托尼亚和木精灵远称不上是盟友的关系。但是面对亡灵这样的敌人，双方并不是没有团结起来的可能。如果奎那利斯战败的确存在着可能性，那要逆转这份可能性的，只有可能是来自艾索洛伦的助力。

如果能说服阿斯莱出兵对抗海因里希，那一切还有挽回的可能。

因为不管那个所谓的可能性是真是假......他都无法坐视对自己有恩的艾格勒血染沙场。

想到这里，余启明翻身下床，飞快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直奔马厩而去。在走廊上，他撞见了正来找他的黛玫。

“怎么了？急匆匆的，脸色也不好。”黛玫关切地上前，“你这是要上哪去？”

“我......”

看着余启明为难的样子，黛玫嫣然一笑：“你想去帮父亲他们，对吧？”

被黛玫一语道破，余启明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黛玫则是毫不在意，伸出手拉住了他的小臂：“你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我早看出来了。不管你要去做什么，总得先吃饱饭吧。走，吃早饭去！”

余启明没有反对，乖乖跟着黛玫往餐厅走。战争没那么快打响，也的确不差这一时半会。在离开之前，她的确得把城堡里的事先安排好。来到厨房，侍从端上一盘热汤，几块面包和一块肉排。看到这些食物，余启明的眼角顿时抽了抽，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些是你做的吧？”

“呀！”黛玫惊讶地睁大眼，“这都被你发现了？”

“呵呵......”

余启明干笑两声。废话，浓汤里的土豆块硕大无比不说，上面还带着一块皮。面包是唯一正常的，肉扒显然受热不均，有的地方显现出焦黑色，有的地方还异常粉嫩......如果城堡里的厨师是这个水平，就算艾格勒再仁慈，也早就一脚提出城堡去了。

“心怀感激地尝尝看，这可是本小姐第一次下厨。奖励你这几天东奔西跑。”

余启明深吸一口气，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大义凛然地拿起餐具，吞了口口水，随后舀起一口浓汤塞进了嘴里。就在他以为味蕾将要经受摧残的时候，口腔里却出乎意料地传来浓郁的奶香和土豆香气。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在吃了一口，的确相当不错，就是土豆的确切得歪七扭八。

“瞧你吓得那样。”黛玫笑着踢了脚余启明，“我才不舍得拿你当小白鼠呢。都是我尝过了确认味道才给你吃的。”

听到这里，余启明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他甚至有些不敢抬头去看黛玫的脸，因为他有种预感，如果再多看两眼，他恐怕就没有离开这座城堡的勇气了。

为了表示对黛玫的感激，余启明开始狼吞虎咽。浓汤和肉扒的调味都很不错，就是食材的处理以及火候的把握还非常生疏。尽管如此，余启明还是吃了个一干二净。看着余启明吃完最后一口，仰躺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黛玫的脸上也泛起笑容，那模样看得余启明又是一愣，让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一定要把艾格勒带回来。就算为了黛玫，他也必须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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