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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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第二天雨停，大家一早就上路。南凝说是昨天淋了雨身体有些不适，没有骑马，而是和于穆一起坐马车，她的马由强子牵着。

为了尽量压缩时间，不至于耽误太久，他们离开客栈时包了些干粮，中午停下来给马匹喂粮草时就地吃一些凑合。

昨夜南凝一夜未归，天快亮才悄悄溜进屋里，以为十八子睡得沉没发现她，在床上装模作样躺了一会儿，等十八子起床洗漱了她才打着哈欠起来，笑着说昨晚于穆闹脾气难哄，她回来的时候十八子都睡了，于是没有打扰她，还说有点头晕，可能是昨天淋雨没及时换衣服的缘故。

十八子一向冷脸，南凝没看出端倪，以为她信了，却又担心十八子会不会因自己和于穆同坐马车有意见，到了中午休息时，她准备和以前一样找十八子撒撒娇，说两句软话让对方彻底相信她是真的有好好“劝导”于穆，也的确是身体不舒服需要关照，哄得对方心软，继续心疼她为她鞍前马后。可她找了一圈没找到人，问了才得知十八子去前面探路去了。

南凝一脸失落地走回来，转念一想不在也挺好，说不定反应迟钝的十八子根本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正打算打起精神陪于穆，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南凝回头，发现孟望和在向她招手，让她过去。

孟望和尤冲等人虽然和璞山不对付，对南凝倒一直和颜悦色，南凝调解两边矛盾时他们也很给面子。此刻见对方叫她，想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南凝便走了过去。

“南姑娘吃过东西没有？”孟望和语气亲和地问。

“方才用了一些干粮。多谢孟先生关怀。”

孟望和从一旁拿起一个纸包，打开递给南凝，“驿站的干粮跟嚼木屑似的没什么味道，还咯牙，吃不惯吧？我带了些软和的糕点，姑娘若是不嫌弃，将就吃点垫垫肚子？”

纸包里是榛子酥和糖心软饼，南凝客气地拿了一块，尝了一口后味蕾就被征服了。“这是在东昌城杭记糕点买的吧？他家的糕点远近闻名，可惜量少总也抢不到，我去过多次，只买到过一两回。没想到今日托孟先生的福，在这荒郊野岭吃到这般美味。”

“哈哈哈！”孟望和爽朗大笑，“南姑娘真是性情中人，孟某喜欢。”

南凝回以甜甜一笑。

孟望和在南凝吃点心时和她东拉西扯，一会儿抱怨天气变化无常，一会儿抱怨山路泥泞难行，一会儿又抱怨主子不人性，一把刀而已催得那么急，多耽误一天都不行……虽是抱怨，但他说话风趣，把南凝逗得忍不住笑，半点没有之前不苟言笑的高冷。

聊了半晌，南凝的戒备心已经放下的差不多了，孟望和才装作不经意地问，“璞山闻名在外，我是知道的，那位姑娘是何方神圣，孟某没听说过这个名号，又怕她身份不比常人，若是不小心冒犯就不好了。还望南姑娘指点一二。”

“你说十八子？她啊……”南凝觉得大家同行，这些事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而且孟望和猜测十八子身份不凡莫名的让她不舒服。她撇嘴道，“她没有什么特殊身份，是我家少堂主的贴身护卫。”

“是吗？”孟望和有些吃惊，“既然是贴身护卫，怎么从不跟在少堂主身边，反而和璞山更亲近？孟某之前还猜测她是不是璞山的妹妹呢……”

南凝噗嗤一声笑出来，“孟先生，您可太会猜了哈哈哈哈哈……璞山大哥那么黑，十八子那么白，怎么可能是兄妹啊哈哈哈哈……”南凝笑了好半天才消停，擦着笑出来的眼泪继续说，“不是妹妹，只是十八子把璞山大哥当老师而已。至于十八子不爱跟在少堂主身边，那是因为她不爱说话，少堂主嫌她太闷罢了。”

“原来如此啊。”孟望和若有所思，旋即一笑，“冷冰冰的人哪里比得上南姑娘这样人美嘴甜讨人喜欢呢？孟某与南姑娘一见如故，如果不是碍于罗生堂，孟某倒很想认你这个妹子呢！”

南凝又被孟望和逗得笑起来。

在远处探路的舍之把一片大叶子叠成简易小碗，取出酒壶倒了点酒在叶子碗里，然后用干粮蘸着酒吃。

干粮难咽，泡过酒水后口感更是销魂，十八子被这种丧心病狂的吃法惊住了。舍之热情地把叶子碗递过来让十八子试试时，她疯狂摇头，敬谢不敏。

舍之忍不住笑她，“你这挑剔的脾性还真是一成不变。都说你是从难民堆里爬出来的，单凭刁嘴这一点，我就不信。”

十八子回道：“你是落魄世家子，走投无路当杀手，我也不信。”

“堂里吧，分两种人。”舍之边吃边说，毫无世家子该有的文雅仪态，“一种是讳莫如深，绝口不提进堂之前的事，若被人知道，恨不能将其灭口。另一种则无所谓，随便说，还换着法编得精彩纷呈，恰好我就是后者。我说得高兴就行，别人信不信与我何干？”

十八子心不在焉嗯了嗯，并没有兴趣继续聊身世的话题，“该回去了。”

舍之把剩下的小半干饼塞嘴里，一口饮尽叶子碗里的酒，拍拍手站起来追上十八子。

“喂，我说。”舍之撞了撞十八子的肩膀，“以后你怎么打算？”

“什么？”

“这次晋级考核我若是再过不了，就申请到分部去，等混个几年混得个小管事。你呢？听严弘说，你现在虽成了少堂主的护卫，但晋级考核还是要参加，只是推迟到明年……你若晋满了级，打算像璞山那样，接不到活，转去指导新人吗？”

“再说吧。”十八子道，“还没有打算。”

“要不也去分部得了。存点钱，买个宅子，以后老了干不动了，也有个退身之处。”

十八子听懂了他的意思。舍之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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