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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强硬、横冲直撞,搅得她舌根应接不暇的发酸,一遍一遍,他似乎在洗退什么痕迹,强势而专断地打下自己的烙印。韩宁吃不消,她没有见过这样的谢程一,也深刻地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怵,也不由自主地心酸。
韩宁尝到了自己的血腥味,或许是拜他那颗笑起来才会出现的虎牙所赐,谢程一恍若未觉,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进攻,直到他的肩膀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把,他才踉跄一步,不得不松开韩宁。
王言洲一眼就看到韩宁唇上的血迹,整张脸的血色似乎都融在那冒出来的一滴瑰丽上了,谢程一简直是一条咬人的狗,王言洲心疼的要命,把韩宁护在怀里,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你发什么疯!”
就着月色,他看见韩宁低垂的眉眼和残破的下唇,才意识到自己是疯了。是啊,他疯了。谢程一只觉得那种被抛弃的感觉涌上来了,他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去碰感情这种跟毒药一样的东西,但是韩宁,韩宁出现,她让自己从小心翼翼到满心期待,结果却期待落空,再一次把自己丢到这样的境地里。
可又能怨她什么,自己连承诺都没有索要到。
半个小时前,她说愧对自己,他说彼此都有问题没有解决,结果他们两个都忘了,既然她有愧,自己又何必故作大方,应该当时就把她的手机夺过来,把门锁起来,如她愿,遂己意,让她周身只有自己的气息,让她只属于自己。
月色明亮,照出小花园在长夜里提前苏醒的生机盎然,也照着在场叁人心怀鬼胎的不同脸色。
王言洲心疼之余,在窃喜,他伸手拂过韩宁唇上的血迹,如珠如宝地捧住她的脸庞。谢程一没忍住,他太清楚是什么原因,就像自己看到韩宁带谢程一走进屋子,只能于暗处咆哮着撕心裂肺的嫉妒,怒吼着晚来一步的悔恨……面对钟情之人谁没有占有欲?但他们的不同就在于自己服了软,乞怜且恳求,而谢程一的鲁莽让韩宁看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努力按耐住得色,王言洲朝韩宁的伤口温柔地吹了吹,刚想说一句别理他,余光里的谢程一喝醉酒般的趔趄一下,韩宁似乎也在偷偷关注着这个人,立刻因为他的举动而偏头。
“韩宁。”
他这声怪得很,好像,好像。
王言洲还没有想出个形容词。
只听对方带着一点克制隐忍的哭腔开口了。
“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王言洲登时警铃大作。
泪水的咸味都能嗅见了。
这下韩宁不只是偏头,谢程一无所遁形的脆弱和月色一起撒过来,让她逃避不得,韩宁直接转过身去,脸色纠结地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王言洲连忙拦住她,深呼吸一口,似乎很体贴地低声说,“我看谢先生情绪好像不太对劲,不如让他一个人静一静。”
走过去吗?走过去是不是就代表着和谢程一恢复那层关系了,可自己真能让他不再露出这么受伤的神色吗?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就在韩宁挣扎之间,她听到谢程一自嘲地笑了一声,“抱歉,是我自不量力,越界了。”
他的身影是如此的仓惶,身后树影娑娑,有尘土的味道,季末的残花都蜷缩在角落,还有谁呢?谢程一身后还有谁能依靠呢?
至少他们还是朋友。
韩宁挣开王言洲的手,她嘴上还有被那条狗咬的口子,就浑然不觉地准备安慰那个身强体壮的谢程一了。王言洲额角的青筋都跳了一下,觉得谢程一就像在墙头上的美女蛇,美女蛇是喊着人名笑一下勾人,他是喊着人名哭啼啼地抢人。疯狗一样的咬人举动反而被他现在的表现衬得像求生的挣扎,以退为进,这招王言洲不是不懂,但他用不了,他要是退就是把韩宁拱手相让,他只能步步进,韩宁也是的,真看不出来吗……他一开始咬人是真的,现在是装的啊!
就在韩宁握住谢程一手的那刻,王言洲从身后搂住她,他替韩宁拉好肩膀上的衣服,嘴唇压在她的肌肤上,王言洲说晚风凉,赶紧进屋吧。谢程一凑到她空白的左肩,头发扎了一下她的耳朵,接着再扎进来的就是他的呜咽,喊着自己名字的呜咽声,说不要这么对我。
怎么就陷入这种情况?
王言洲的手搭在她的小腹,谢程一的手揽住她的后腰,几乎都在施力,把韩宁往各自的方向带。还没几秒,韩宁就哎哟一声,是把她拽疼了吗?
其实没有,但是韩宁也不能一点反应就没有的任他们俩这么拽着吧,所以她发出点动静,这是属于她的动静,但是韩宁很清楚,这两个人还在等她的反应,可她也不知道褒义的反应该给谁。王言洲?气没消,看他还不顺眼呢,谢程一?他总要自己负责,可自己又不确定一定会给他一个善始善终的未来。
两人很快就怕伤着韩宁而松了力道,暗戳戳地开始用言语较劲,谢程一说韩宁对不起把你弄痛了,可以原谅我吗?得到韩宁的一声嗯后,他声音轻轻地问韩宁也原谅王总了吗?身后的王言洲立刻僵硬起来,开始阴阳谢程一背后看戏的本事,话里话外牵扯到那个让叁个
人都不好过的晚上,谢程一也咬紧牙关。
最后还是韩宁说了句烦死了。
原话是,妈的,烦死了。
韩宁体面人,人前鲜少说脏话,和洛小甲在一起才不把门,今晚一回两回,是真恼了,两个人讲话挺得劲的,他们中间隔着自己呢,但她呢,左右两张嘴,吵得她耳朵疼,更让韩宁不耐烦的,是自己优柔寡断的心思。她直接一前一后地把人一推。谢程一也不哄了,王言洲也不馋了,韩宁拔腿往房子里走。
还是王言洲反应快,先跟上去。
进得是楼下那间套房,楼上虽是她订的,但毕竟有个麻烦的外梯。她一进门就想上锁,但从门缝里先后滑进来两个男人。
叁文鱼,煎牛排好吃,但人会吃一辈子吗?相反,白粥和馄饨再适口,每天的餐桌上也不可能就这么两样。
现在的韩宁只想吃饱,所以冷了脸,决定不再庸人自扰之。
“我就是想放松下,别跟我整其他的,行吗?”
王言洲面不改色,谢程一脸上又青又白,好在入口处灯光黯然,旁人看不见他咬着牙神伤,他觑了王言洲一眼,才发现这个人昂贵的风衣衬衫间有一天若隐若现的银链,顺着银链往上看正好是他的脖颈间。王总好手段,好下作的手段。
谢程一想起之前韩宁在楼上对他的含糊依恋,当即上前一步,捉住韩宁的手塞进自己的卫衣,指引她按住自己的胸口,同时含住她的嘴唇,这一次,耐心,温柔,舌尖勾着她的裹缠。
他清楚韩宁想要自己,她想要,他就给,她之前说来日方长,他就骗自己一次来日方长,至少要把王言洲赶出他们之间,至少在王言洲面前,让他见一下韩宁对自己的渴望。
“一分零六秒。”王言洲几乎快要沉不住的声音响起,韩宁略带迷蒙地松开谢程一,瞥了他一眼,这人走过来,贴在她耳边,说,“你想放松的话,一分零六秒就够了,我之前记录过,你最快高潮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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