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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能这样啊!”吕老还想说什么,那群人已经重新上了马车,扬长而去了。
青扬望了望大石头:“开弓已无回头路,师傅,咱们进去吧。”
吕老一阵头疼:“我还想问问里面有没有药品供给……”
“看这情势,恐怕困难。”青扬还算淡定,既来之,则安之,一路上,他早已做好了心理作用。
两人喝了几口水,绕过大石头,往里走。早上的时候下过了雨,山路泥泞无比,满地都是稀泥,可路上的植物却像吸不到水份一样,仍是一副干巴巴的形态,看起来真的是极度的反差。
两人足足走了一个小时山路,才看到了山下的房子……站在大石头上往下看,这里大约有十个集市那么多,看起来也是一个安静闲适的小镇,房屋很多,有一条小河环绕住了整座镇子。
可是仔细看,却觉得不对劲,街道上除了若干官兵,根本没有行人。此时正是正午,那些屋子也并无炊烟,一副无人居住的样子。
再往下走,渐渐可以看清山下的情形,好多房子都用朱砂画了大大的十字,这些画了十字的房子都由官兵把守着,连窗户都用木板钉上了,生怕病气传出来,也不怕人憋闷致死。
他们两人下山之后,马上有全副武装,背着剑的官兵过来盘查,待青扬拿出官文,他们才放行:“顺着这条道一直走,最前面有个白房子,里面有人接待你们。”
这一路过去,偶尔可以看见没封严的木板后露出的半张脸,那些人均是一脸的绝望与惊恐,可是看向他们的眼神又透着一丝好奇与希翼。
吕国春连连摇头:“怕是还没查清疫病来源。你看这些人,那样子看起来,跟死人没啥区别了。”
偶尔可见一些并未封锁的房子,那里的人倒是如常生活,只是那些人看起来都很警惕,投向他们的目光也是一脸惊恐,有两个在院子里蹲着玩石头的小孩也被家里的大人很快拉了回去。
街道上光秃秃的,连半个兜售货物的人都没有,青扬想不明白,这些人如今是靠什么生活的,料想去了白房子,自然会知晓了。
他们所说的白房子就是一座围墙很高的四合院,那门口也有两个官兵把守,问清了两人的情况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一进院子,就看到有热气腾腾的烟雾从厨房里传出来,混合了一大股的药味,说不清是在做饭还是在熬药。
有两个戴着面纱的妇人正合力抬着一大桶东西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吕老与青扬后,其中一个问了起来:“是新来的大夫?”
青扬点头,那个女人马上说:“太好了,彭大夫不行了,正愁没人顶替。”
不行了……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吕国春咳了一声:“你们这里管事的人呢?”
在妇人的引见下,两人见到了这里的负责人,一个名胡子拉渣的中年男人,他倒是很有礼貌,一见两人就打起了招呼:“你们是长安派来的大夫吧?我早得到了消息,说会来两个大夫,想必就是你们。”
“是,请问如何称呼?”吕国春问了起来。
那人说自己姓周,是这南江县的县令,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如今的南江县,早就成了人间炼狱,老天饶我不死,怕是要让我看到全县毁灭的那一天吧。”
“咳咳,哪有如此严重,只要找到了疫病的起因,就能迎刃而解了,周县令切莫绝望,一切还有转机。”吕国春不喜欢他这副消极的态度。
青扬也说:“正是如此,还请周县令带我们了解一下如今疫病的情况。”
周县令其实见到两人到来,其实已经很淡然了,起初看到外面来了大夫,他还挺激动了,觉得南江有救了,可是经过了这些多日子,那些大夫都死了不少,如今心中早就麻木得很,激不起半点波澜。
如今对这一老一少,更是如此,他看了一眼年纪轻轻、玉树临风的贺青扬,暗自叹了口气,这么年轻俊逸的公子,来这里也是枉送性命,不免有些可惜。
紧接着他带着两人了解了一下南江目前的状况,这场疫病是从几个月前发起的,症状就是一开始脸通红,说话做事也晕乎乎的,仿佛喝醉了一般,再然后人的意识就不清楚了,会口渴难忍,皮肤也越发干燥,到了最后会全身出疹,胡言乱语,直到丧失神智,昏迷不止。
有些人还能清醒过来,循环以往,还有些人直接就在昏迷中死去了。而且只要一家人有一个得了病,个个都会染上疫症。且无人逃脱。
所以镇上没染上病的人家,都警惕得很,除了必要的领取物资,几乎不与外人接触。
“才发生疫病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注意到,后来越来越严重才发觉不对,有些病人糊里糊涂跑出了县外,被人发现了报告了上去,官府直接将南江县整个封锁住了,外面的大夫官兵可以进来,里面的人怕是永远也出不去了。”周县令边说边摇头,满脸哀愁:“不瞒两位大夫,我的家人,也死了好些,唯独留下了两个女儿幸免于难,不过……这以后的事情很难说。我当时出门办事,等我回来之时,家已经被封锁了,如今有家归不得,只能每日看上几回,着实忧心……”
青扬又问:“那以前派来的大夫呢?他们可有查出情况?”
周县令摇头:“并未查出,有几种怀疑,也开了方子,但是效果不大……而且,那几个大夫,有两个如今也不大好。”
青扬心想,之前那个妇人说的彭大夫,想必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们很快见到了仅剩的两名大夫,一位是南江县本地人,一位已然年迈,老木朽朽的老大夫,据说姓梁,自打疫病初期一直坚守阵地,目前身体状况较好。
另一位是外地来的大夫,年纪很轻,姓朱,长着一张娃娃脸。一打听才知道,也是在外面得罪了人,所以被人送来了南江,与他同行的两个大夫如今都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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