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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顾鸾的声线。
顾轻舟唇角勾起一丝苦笑,正要接受现实,随着眼前的忽明忽暗坠入黑暗。
耳畔传来清脆的哒的一声响。
顾轻舟半明半暗的眼前忽然明亮起来,面前的顾鸾早已没有踪迹。
停滞的呼吸骤然顺畅,他大力呼吸着,眼前的光影交叠终于散去,显现开法医室的景象,没有开灯,阴暗的只能透过窗外细微的光线窥见屋内。
他抬眸看去。
迟珊珊站在无光的门口,迎面而来的细微光线打在她的侧颜,对上顾轻舟的眼。
“没事吧……”
她走上前来,和顾轻舟迎面站立。
迟珊珊凌乱的头发,被雨水打湿,咖色的风衣被雨湿透,她狼狈的身影下,眼眸闪亮,又透着焦急与关切。
顾轻舟从方才的幻觉中平复下来,微微摇头。
迟珊珊看他眼角微红,垂泫欲泣,面色惨白,浑身疲惫不堪,单薄的身影伫立在原地却摇摇欲坠,并不稳当。
他并不像没事的样子,借着昏暗的光线,迟珊珊看到他没有颜色的唇瓣,里面那身白色衬衣却似被雨淋过一般。
迟珊珊刚回事务所便下起淅淅沥沥的雨点,她的心头担忧不已,抓紧处理完事便往回赶,却依旧来不及。
雨水打过她的全身,像是子弹飞驰。
迟珊珊担忧顾轻舟的状态,直到她走近法医室,隔着门却听见他倒抽气息的声音,几近断气。
她浑身冷汗直冒,赶忙开门进去,屋里没有光,只有顾轻舟站在屋里的最中央,如同断气一般粗喘着气息,身影不稳,即将昏厥。
如今,迟珊珊回过神来,站在屋里才觉瑟瑟发抖。
“应该是屋里跳闸了。”
她握住顾轻舟湿冷的手心,轻声宽慰道。
他轻应一声,声线却虚弱无力,紧握他的手不似从前温热,冷的像块冰。
顾轻舟的心头却有一丝热意翻涌。
他和迟珊珊坐在沙发上,脚下走动时听见她鞋底不同往日的声响,眉头微蹙,没有直接问她,而是换个话题。
“车呢?”
“雨太大了,堵车,我把车停在街上,一路跑回来的。”迟珊珊不甚在意,唇角挑起邀功般的笑。
他那双眸子里尽是冷意。
“把鞋脱了。”顾轻舟语气森冷,命令道。
迟珊珊撇撇嘴,遵循着他的话把鞋脱下,鞋里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水在她的鞋内汹涌,如同惊涛骇浪。
她摸摸鼻子,把鞋里的水倒出来,加在一起险些汇成一条小溪。
顾轻舟想要说话,却欲言又止。
他平复过心情,又想开口,嘴上却被迟珊珊湿冷的手堵住。
顾轻舟:“……”
那只手她刚摘过鞋……
迟珊珊似乎没有意识到,振振有词。
“所有的话都给我憋回去,我是因为谁才着急往回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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