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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志鹏的油嘴滑舌让简夏更加生厌,不过他也是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看到简夏的脸色变得不好后,曹志鹏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两位阿sir,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真的和张莉的失踪无关啊。”
简夏打断他继续讨饶的话,说道:“喊警官,谁是你阿sir,我们是来向你问问吴桦的事情。”
曹志鹏说道:“吴桦的事情我都写在报告里了,难道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
高凌峰站出来说道:“报告写的不错,但是我们想要自己重新调查一遍。”
曹志鹏装作不懂的问道:“两位警官想要调查,还找我这个小侦探干嘛。”
高凌峰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吴桦的事情你比我们熟,你带我们重新走一遍,按照你调查时候的顺序。”
曹志鹏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他撒泼打滚的说道:“两位警官,行行好放过我吧,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带警察调查案件,以后这口饭我可就吃不上了。”
地下世界自然也有地下世界的规则,而地下世界的第一准则,就是不许背叛。
说起来也很滑稽,在尔虞我诈,动辄打生打死的地下世界,最强调的竟然是所谓‘义’字,而这个所谓的‘义气’是所有游走在黑暗中的人,都必须明面上遵守的准则。
而对于这些所谓的“江湖人”来说,“义”引申出来的第一要则就是“不能背叛兄弟”,而和警察和合作被认为是吃里扒外,背叛兄弟的行为,无论私下里怎么做,明面上勾结警察,这是所有江湖人都唾弃的行为。
曹志鹏虽然不是完全的江湖人,但他也是吃着碗江湖饭,一旦被人知道了他协助警察调查,那今后这碗饭他可就吃不上了。
想到这里,曹志鹏自然是急红了眼,简夏用锐利的眼神扫过他,曹志鹏这一米七几的汉子一下子就怂了,他求饶的说道:“两位警官,求求你饶了小的吧,我真的不能带你们去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以后可怎么过啊。”
说完,曹志鹏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哭起来,他的声音传出去,引来了小区过往行人的目光,简夏被这尴尬的场景弄的难受,她呵斥道:“你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站起来,你把你调查过的人都列出来,我们自己去查。”
曹志鹏一抹眼泪站起来,他像是变脸一样,一下子冲进屋内,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张写满名字和地址电话的纸出来,他讨好式的递给简夏道:“警官大人,这是我调查过的,当年和吴桦失踪有关的人,有些人还在容市,有些人已经离开了,两位警官先看着,要是有联系不上的,我再帮你们找。”
简夏将纸条收起来,警告曹志鹏说道:“手机随时开机,最近不许离开容市。”
曹志鹏点头哈腰的说道:“是是是,我一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绝对不出去给政府添乱。”
简夏轻轻哼了一声,转身就向汽车走去,高凌峰却回过头来,在曹志鹏边上说道:“这次案子破了,我会让简夏给你申请奖金的。”
曹志鹏刚刚的嬉皮笑脸全都消失了,他哭丧着脸说道:“高警官,你饶了我吧,我就是个找猫找狗的私家侦探,干不了线人这活儿的。”
高凌峰却不以为意的说道:“你协助我们办案,奖金自然有你的份儿,好了,你不要怕,容市警方的线人也不少你一个,你也不是什么帮派的高层,就算被发现,大不了不吃这碗饭好了,不会当街被人砍死的。”
曹志鹏被高凌峰这话说的腿脚发软,高凌峰拍拍他的肩膀,用恶搞的港台腔说道:“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说完,高凌峰追上了简夏,他坐到车里系好安全带,简夏看着战战兢兢的曹志鹏,不解的问道:“你和他说什么了,这个滑不溜秋的家伙怎么吓成这样。”
高凌峰将安全带小心扣好,这才说道:“我就告诉他,等案子结束了,你会给他申请奖金的。”
简夏一听这话声音高起来说道:“你这人怎么自作主张,我说了我不会发展线人的。”
华国的法律和制度,并不允许警察发展线人,自然也没有专门的线人经费,但在实际工作中,特别是打击有组织犯罪的时候,线人发挥的作用十分大,所以华国的警察都会设置一些案件奖金,用来奖励提供线索的线人。
当然,这个奖金也不是随便拿的,拿了这笔钱,就相当于上了警方的线人名单,简夏对于线人这个制度并没有好感,她认为这些线人虽然帮助警方做了事,但也做了不少危害社会的事情,很多小混混做了线人后,会觉得自己有警察撑腰,做起坏事更加嚣张,简夏在基层呆过,也知道这些拘留所常客对社会治安的影响是多么大,这也是简夏如此厌恶线人制度的原因。
高凌峰展开曹志鹏的纸条,看着满满一页的相关人名单,他说道:“你不给他申请,我自己拿钱奖励他好了,光是这份名单,我们就要查几天才能弄清楚,要是张莉因为这份名单获救,曹志鹏也是有功劳的。”
简夏沉默的开汽车来,对于高凌峰这个临时搭档,她并不愿意和他讨论法学和伦理的话题,简夏感觉这两天三观受到的冲击,要比前半生加起来的都要多,在营救受害人和突破自己的准则之间,简夏也在痛苦的摇摆,作为一个守序善良的刑警,她并不赞同高凌峰这种行为。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高凌峰摩挲着纸条,看着曹志鹏列出来的名单,简夏专心抓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的路,两人就这样过了三个路口,直到一个红绿灯停下来后,高凌峰这才先受不了车内紧张的气氛,问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简夏依然盯着车前方,但她还是回答了高凌峰的问题:“我们去李庄村,当年吴桦和张莉租住过的地方,曹志鹏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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