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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不知道谢老夫人心里在难受什么,只是到底还是要把事情扯到欢喜的地方罢。
谢老夫人一听脸色好转了些,因着郑氏不在,她才拍了拍王氏的手道:“郑氏身子不好,这么多年了下来,老二膝下无子我也无法对列祖列宗交待,如今总算好了。”
多年前郑氏怀过孩子,却不想八个月时身边的丫鬟背主爬了谢诫的床,郑氏一气之下难产,孩子落地是已是死胎,她因着此事身子也亏了,夫妻也离了心。
谢诫心中有愧,将她送回了京城疗养,虽多年未见亦不曾让二房出来个庶长子。
谢老夫人不是没有明里暗里的从中劝和,只是郑氏一早就点了头,谢诫又过不去心里的坎。
“儿媳今日就准备补品,即刻让人送到福建。”王氏心里也为二房高兴,毕竟谢诫一房若真是断了后,她也不忍心见。
谢老夫人连道了几个好,又嘱咐道:“循儿那里也要送,那可是你的亲孙子。”
王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多亏母亲提醒,儿媳替大郎的孩儿多谢曾祖母!”
郑氏搭着身边嬷嬷的手,在满院喜色中眼里露出一丝哀伤,继而嘴上也是带着笑走进了正屋。
她自然是知道福建那边的事,现下过来还让人带了两支百年老参过来,请了安后才道:“儿媳从库房里找了两支百年老参来,烦请大嫂差人一支送到山东,一支送到福建。”
王氏忙接过去道:“弟妹有心了,我替大郎媳妇给你道谢。方才母亲也嘱咐了要送补品,这人参就跟着一起送去。”
屋里暖和,郑氏一路过来的冷意渐渐驱散,她苍白面色渐渐有了丝血气,看着谢老夫人愧疚道:“是儿媳的不是,害得夫君如今才有子嗣。”
谢老夫人心里曾经也怪过她,可后来也明白这问题根源是自己儿子,宽慰道:“你放宽心,如今只管养好身子。”
看着她干瘦的身子,还是劝了句:“不如今后就不必斋戒了?”
郑氏摇摇头道:“儿媳已发了愿,今生斋戒礼佛,此事便不能半途而废。”
见谢老夫人脸色讪讪,她又道:“如今芸娘帮着我抄经书,也能分担些。”
这话说来,谢老夫人看了看郑氏憔悴的模样,心里也渐渐犹豫起要不要让芸娘去山东的事了,毕竟循儿也的确不喜她,还不如让她在佛堂帮着郑氏。
“罢了,你们都各有主见。”谢老夫人叹道。
王氏福灵心至,知道她心里又记挂上了谢安的婚事,忙出言道:“母亲可莫要这般说,真是折煞我们做儿女的了。不说旁的,三弟的婚事也还要您拿主意才好呢。”
“他本事更大,我这辈子也不奢求能看到他娶妻生子了。”谢老夫人气道。
王氏如今最讨厌也最不敢得罪的莫过于谢安,听得谢老夫人这般说又接过话道:“不如等母亲赴宴时探探宫里的口风?若是太后有意让三弟尚公主,自然是趁热打铁才好。”
谢老夫人点了点头,除夕宫宴时定是要找机会问清楚的。
郑氏猛得咳嗽了几声,脸色又苍白了些,气若游丝般道:“母亲恕罪,儿媳先回屋喝药了。”
“去吧。”谢老夫人眉头紧锁,见郑氏这样子必然不是长命之相了。
王氏见郑氏走远,这才小心在谢老夫人耳边轻声道:“三弟这些年身边也没个人服侍,一直都是那青松跟着,儿媳担心……”
她这话好似什么都没说,又好似什么都说了。
谢老夫人听罢瞳孔渐深,沉默不语……她年轻时也是看过一些画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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