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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医馆掌柜老张却来给窈窈送账本,说道:“少东家,东家临去前就嘱咐我,若此次回不来,那这账本便交给少东家您了,这些年经营下来,收益不错,您若心里悲痛,休整一两年不开张,也是可以的。”
窈窈骤经巨变,心中悲痛,原本秀美的脸庞变得毫无血色,眼眶更是通红,肿的像两只核桃,一身缟素,鬓边只簪了一朵白花,身形摇摇欲坠,但为了父母娘亲的后事也在勉力支撑。
窈窈接过账本,心中悲痛眼神却分外坚毅道:“爹爹和娘走的如此匆忙,心里还惦记着女儿,我一定会将存心堂经营好的。”
老张见此,心中既替老东家感到欣慰,又哀痛窈窈一个孤女要撑起诺大的家产,一时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窈窈见老张痛哭,眼圈又红了起来,心中更加悲痛,似乎再也忍不住,小声的呜咽。老张心中虽然悲痛,但也生怕窈窈撑不住,便也勉力克制住情绪。
这番动静并不小,周子凡虽然没见到窈窈,却也听到了窈窈爹娘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财富。
他心里打起了小九九:爹说的对啊,窈窈现在就是一个孤女,只要嫁过来了就任由他拿捏,随意找个理由就可以将她软禁起来。那时候,连同窈窈家的存心堂以后都可以挂上周家的牌子。
周子凡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恨不得马上就将窈窈娶回家去,但主要还是方便自己霸占存心堂。
日头渐落,转眼已是傍晚,窈窈将爹娘的丧事办完后,散退了下人,回到房中。今日府中治丧,下人们都忙的手忙脚乱,自然没有平日里的精细妥帖,窈窈摸了摸茶壶,壶中的水已经凉透,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润了润干涸的喉咙。
窈窈喝完水便回到床上躺下,一天的劳累让她疲惫不已。但一想起爹娘是为自己退婚才出的事,那这婚事必须退。但爹娘刚刚过世,自己在医馆还没站稳脚跟,只一个掌柜老张是亲近的,伙计一个都不熟悉,不如等在医馆站稳了脚跟后,有了底气再去退婚。横竖爹娘过世要守孝三年才成婚,一时也嫁不过去。
就这样,窈窈躺在床上想着想着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年时间过去了,窈窈成长为存心堂真正的当家人,周子凡想着窈窈反正是个孤女,也不太在意窈窈,愈发由着性子来,一个月三十天有二十五天宿在青楼。周老爷子一心惦记的只有窈窈的存心堂,对儿子这浪荡行为并不在意。
可老张每每提起周子凡夜宿青楼这事都免不了唠叨一番:“少东家,您若是嫁去这家,那老东家泉下有知,必定悔不当初啊。”老张心疼的看看窈窈,生怕老东家留下的这一个女儿被周家欺负了去。
窈窈看到老张担心的样子,本想告诉老张自己打算退婚,可又怕老张担心自己退婚后生活艰难,就不打算将自己准备退婚的事情告知老张,便安抚道:“张叔,横竖我还有两年的孝,还没嫁过去呢,您也不必太担心,两年时间长着呢,不一定会发生什么,说不定到时候周家又另觅佳妇呢。”
老张听了窈窈的话,想着若真退了亲那也好,周家本也不值得进。可这世道对女子婚嫁到底还是苛刻的,若退了亲,窈窈一个孤女,又在存心堂抛头露面的经营着,也未必能找到什么好姻缘,想着想着,老张连连叹气,一时也闭口不言了。
这天晚上,周子凡在青楼快活时却说漏了嘴。
一时间,这城里的风言风语就起来了,大家都在传:周家看窈窈一个孤女没人撑腰,打算娶过门后,就霸占存心堂。这些日子周老爷子以及周家的人这些日子不论走到哪,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更有甚者,则是当面讥讽。
周老爷子虽然生气周子凡嘴不严连带自己吃瓜落,但最怕的还是即将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彼时窈窈刚接了江南医馆的订单,这一单需要药材量很多,虽都常见但全部采办齐全也要花不小的力气,这一单若是做好了,存心堂在江南的名气也就打响了,故而窈窈非常重视,事必躬亲,天天忙的脚不沾地。
可流言却像风一样无孔不入的,窈窈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心里冷笑一声:若自己的娘与周子凡的娘不是手帕交,怎会定下这样的婚事。周子凡的娘去了之后,周家行事愈发荒唐无耻,爹娘在世之时已有悔婚之意,如果爹娘现在还在,自己是怎么都不会到周家那腌臜地去的。
窈窈本就打算退婚的,如果这流言一出,窈窈就拿定了主意,等江南的这批药材办好了,她就去周家退亲!
可还没等窈窈去周家退亲,周家此时已经是鸡飞狗跳了。由于这些流言,
这天晚归时,周老爷子本打算将周子凡叫来耳提面命一番,可一问,那周子凡不在府上,去了那烟花之地,气的周老爷子连喊几声孽障,当即喊人把周子凡提了回来。
周子凡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却也只能站着听周老爷子数落他:“你这个混账,在外面嘴上就没个把门的!现如今闹得满城风雨,你明天就滚去窈窈那里赔礼道歉,如果这门婚事毁了,医馆飞了,老子先打死你。”
周子凡本就对窈窈一个孤女嗤之以鼻,要不是有个医馆他也不会还维持这娃娃亲,不甚在意地回道:“爹,你放心。窈窈一个小丫头片子有什么不好拿捏的,我明天就去窈窈那里赔礼道歉,你放心,窈窈最终会嫁给我的。”
周老爷子看他不在意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孽障,你最好能把人娶回来,不然你以后休想还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周子凡一听周老爷子这话,便知自己的爹这是动了真怒,自己行事虽荒唐,但是家里一直未曾约束,若是从此过上苦行僧的生活,那不是要了自己半条命去。
周子凡见老爹生气,立马端正了态度回道:“爹,您放心吧,儿子晓得了。”
周老爷子见周子凡这样说,也消了气,摆了摆手说道:“明天一早就去,多带上一些礼品,一定要把人安抚住,滚吧。”
周子凡答了一声是便下去了。
第二天清早,提上礼品就往窈窈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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