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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偷鞋（第1页）

u0013五点刚过，我便伸手关掉手机的闹铃，瞄了一眼屏幕打算看看有没有信息之类的，却发现屏幕一片黑，愣了片刻才想起是昨晚自己受不了那个秋莲不停地电话所以关机了，平时我都是二十四小时全天开机的。

我随手按下开机键，然后就起身穿衣洗漱，一切全部都在十五分钟内完成后，我才抓起手机，正要看时，忽然听到门外一片喧哗，一下子就打破了冬夜的寂静。

听起来正是我这家店的东邻隔壁，我心里吃了一惊，顾不上细看手机，直接揣进兜里就向外跑去。

还没开门，就听到外面已经响起了救护车的鸣笛声，打开店门后，我一下子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寒冬腊月的五点，天还是一片漆黑，正是大多数人睡得正酣的时候，但这时附近的街坊邻居大多都已经聚集在我东边隔壁门外，救护车的车灯照得街道一片通明，就在那些砖铺的路面上，我赫然发现有好几处点点的血迹。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神情，痛惜、恐慌、无奈……还没搞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辆救护车已经开始向村外驶去。透过车窗，我看到了几乎东隔壁家里的所有人，除了那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奎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走到对门，悄悄地问了问一个中年男子，他是对门家的二儿子。

他摇着头叹息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也就比你早到几分钟，听王妈说小红疯了！”

“怎么可能？”我立即跳了起来，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我师弟前天还去她家，和她聊天呢，那么机灵的一个孩子，怎么说疯就疯？”

“谁说不是呢！”奎哥继续唉声叹息地说，“前天算什么，我昨晚还刚从她那里买了两束花准备今天看望朋友住院的妈妈，就出了这事！多好的一个姑娘娃呀，也是可怜！”

“怎么个疯法？是胡言乱语还是怎地？”我慢慢平复下自己由于太过震惊而波动的情绪，又问。

他指了指地面上的血迹，说：“听说她三四点钟的时候忽然爬起来拿着菜刀照着正在睡觉的她奶奶的脖子处砍了两刀，还要再继续砍她爸时惊醒了家里人，把全家都吓坏了，折腾到现在才将她制服，听说她口里一直骂着，怪家里人不给她鞋穿！”

这就更让我莫名奇妙了，我和那个小红接触不多，但师弟经常去，据他说她们一家人对小红都很好，而且她平时穿的虽说不上绫罗绸缎，但也还算干净光鲜，怎么可能是家里人不给她鞋穿？

这时师弟也被吵醒跑了出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还是不要过早地妄下结论，所以连忙向对门的奎哥使了个眼色，他立即就会意了，然后说自己还有事，就先回家去了。

大街上很快就变得冷冷清清，只剩下我和师弟两人，他指着小红家那紧锁折大门，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说：“这么早她们就全家出门了，好像听到刚才有很多人啊，哎呀，师兄你看，地上怎么留了好多血？”

“我也刚出来，听奎哥说是小红她奶奶受伤了，就叫了救护车，全家人都跟着去了！”我说了一个不算谎言的谎言，然后又接着说，“回去吧，准备一下，我们今天还有要紧的正事。”

六点刚过，我便带着师弟走出店门。这次明显要比上次正式多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连破军剑也藏在了大衣下面，毕竟像昨天那样的话，我就太被动了。

“师兄，你说就小红的奶奶受伤了，全家人都跟着去了？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救护车的声音，是不是特别严重啊？”师弟边锁好店门边对我说。

“是吧，像小红奶奶那样岁数的老人，随便一个什么伤都很严重了，到时等她们回来，我和你过去看看，现在多想也是无益，一会儿到了秋莲婶家你多留几个心眼，那个人挺厉害的，我昨晚翻了些资料，那个怪物有可能是个药人！”我先敷衍了他几句之后，然后开始和他说起了秋莲家的事。

“药人？那是什么？”果然师弟的兴趣被我的话吸引了过来。

我的双眼在这一刻倏地射出了两道寒芒，然后稍纵即逝，淡淡地说：“那是丹门拿人试药的一种邪术，那些人或者身体发肤忍受着药物刺激的各种痛苦，或者魂魄已经大半丧失，只是血肉之躯和五脏六腑还勉强靠药物维持着基本的代谢，就像行尸走肉，一旦停药，他们便会死去，这些统称之药人！”

“这些丹门的人也太伤天害理了吧？竟然拿人当作小白鼠！”师弟义愤填膺地说。

我点了点头，又说：“当初铜人村那些被异化的村民，也应该是药人，而昨天那个药人更可怕，他虽然没有那些异化村民的速度和防御，但是他有智商，而且会自爆，如果我推测无误的话，那可能是他们最新研制的‘秘密武器’，昨天只是拿我们当作一个试投放而已。那个怪物不纯是靠药物控制，有可能还受施术者的精神控制，也就是说他们本来是没有思想的，但施术者可令其以施术者的精神世界，所以施术者一旦抽回自己的意识，那个药人很快就自爆。”

“师兄你的意思是，那个捣鬼的人很有可能也是秦家的人？”师弟惊讶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冷然说：“秦家的人都得死！”

“师兄，不能那么绝对吧，丹门可是黄夏几千年医学的传承者，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古往今来大有人在啊，就连小雪的师父那么恨丹门，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呢！”他小声一说。

我冷哼了一声：“我只看到了他们采女子元阴增加自身功力，异化村民、培养药人成为他们杀人的工具，这就是所谓医者仁心干出来的事情，悬壶济世，我也就只能呵呵了！”

“师兄，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你有偏见，就拿小雪的蛊门来说，人一提起蛊毒降头这些东西总是头皮发麻、胆战心惊的，其实真正正宗的蛊降之术多是用救人的，再比如拿师兄你自己的招魂术来说，如果你一心害人，只怕远比丹门的那些要邪恶恐怖的多！”

我吃惊地看着正滔滔不绝的师弟，他看我的神色有异，这才住了口，笑着说：“师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你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一套一套的说得贼溜啊！”我笑骂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在我们两个边走边争论着这些的时候，“呀”的一声，街道旁边的一家大门突然大开，跳出来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胖大婶，猛地吼了一声：“谁特么地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老娘的花鞋都敢偷，让我抓住了非打断丫的狗腿，不要脸的贱货，没鞋子穿就去卖啊，不要脸……”

大清早的，这一嗓子吼出来，吓了我一大跳，差点没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她操着一口当地的方言，越骂越是难听，好多连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太云镇人都听不懂。这才六点多，大街上空空荡荡地，除了我和师弟两个，之外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她这么骂骂咧咧地，倒像是我们偷了她的鞋一样，师弟有些不乐意了，停下脚步便欲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泼妇反驳上两句，却被见状的我连忙阻止住，低声对他说：“你和她能说个什么，只能白白惹自己生气，正事要紧，我们快走，她也不是骂我们！”

说着我就连忙拉着他急急地向前赶，很快就听到街道两旁纷纷地开了门，有看热闹的，也有看不惯说道几句的，自然毫无悬念地马上就进入了泼妇骂街模式。我不由地暗暗摇着头，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娶了这么个河东狮，换作我，宁肯打一辈子光棍。

“都啥年代了谁家还穿不起鞋？谁会稀罕你的鞋啊，再别这么大喊大叫了，大清早的，别人还在睡觉呢！保不准是被老鼠拖走了呢！”一听这话就是个爱说公道话的老头子。

“我呸！你个老不死的老东西，我家养了两只大猫，阿花阿黄是吃素的吗？我们家哪来的老鼠！”那又胖又凶的悍妇马上就怼上了。我真是为那个老头子捏了一把汗，可别被气得一口气上不来隔屁了。

“咦，我的鞋了也丢了，昨天刚买的那双红皮鞋，才试穿了半天，本来今天我妹子家的老二添了个小子去准备穿呢，这下可咋办？”这时另外一家也有个女人嘟囔着，很快，整条街上就像得了传染病一样，迅速接二连三的有人跑到大街上说自己的鞋子丢了。

这些说丢鞋的清一色全是女人，不过丢鞋这种事情，总不能去报警吧，纷纷抱怨了好一会儿就各自散了。

我心知有异，甚至说不定还和小红发疯这件事有关，但，那却与我并不相干，眼前还是先解决好秋莲家的事情再说，毕竟拿了人家十五万呢！

到了她家的时候，门还没有开，也是，我说的是八点，现在连六点半都不到，我只好开始敲起门来，可奇怪的是无论我再怎么敲，里面始终没有反应，这让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吧，难道真的出事了？

我将耳朵紧贴在门缝上，努力想听出点什么，却没有想到，静悄悄地，声音倒是没听到，鼻中却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心猛往下一沉，低声对师弟说：“不好，出事了，我们还从墙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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