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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些器材不在警察厅。是皋月君做的。你该庆幸他没有死,否则你不会到现在才支付代价。”
“我倒是觉得很奇怪呢。一开始,是他擅自出现在绯夜湾的吧?蜂子在蚁穴门口惹恼了蚂蚁,就算面对的小东西没有翅膀,受到反击也是必然的吧?”
“也许只是个人行为。不觉得,不弄清事实就贸然出手,是一种挑衅吗?”
“如何证明是个人行为?我不喜欢你的不坦诚。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但未经证明的事,不该遭受审判,这不是我们的法律。”
“嗤……真可爱,你在跟我讲法律?”殷红笑起来,“那不论初衷是什么,擅闯我们住宿的地方,也算是私闯民宅了。按照我们的法律,是正当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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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证明他擅闯民宅?有什么人证,或是留有指纹的物证吗?”
“我可爱的、小小的三脚鸟妹妹。”她弯下腰,撑着腿,与羿晖安视线平齐,“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准备这种愚蠢的东西吧?”
“凡事都要讲证据。”
一旁的羿昭辰这样说了。他们都没有注意,不知何时,羿昭辰和白冷站到了羿晖安的左右。梧惠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两人都很平静,或至少装作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脸像是早就预见了当下的一切。
果然是早有准备啊。果然不会轻易放过这种事……梧惠暗暗想着。
“证据这种东西,要准备给具有公正性的地方。我不是在怀疑公安厅的公正性,我亲爱的,我是在怀疑你。”殷红伸手点了点羿晖安警帽中央的徽章,“我怀疑你的公正性。我没准备,是因为我知道准备是无用的。到时候,你又会让我解释,如何证明证人没有作伪证,如何证明物证系伪造。我们只会陷入无尽的、毫无意义的猜疑,那么不如一开始就放弃这没有价值的争端。”
她摘下了警帽,用袖口将警徽用力擦了擦。于是莫惟明和梧惠也看到,她头发上那枯黄交错的十字,一个叉,一个错误。
梧惠想起,这几日在室内,羿晖安其实走哪儿都戴着警帽。这本来应该是件奇怪的事才对。可又因为自己见到羿晖安时,她总戴着帽子,就好像它是羿晖安与生俱来的一部分——所以奇怪的事又不那么奇怪了。
反而摘掉帽子的她让人看着陌生。
“记住你刚伸出的手指,”羿晖安笑着将帽子戴回去,又拉着帽檐正了正位置,“至少我们应该有些对彼此最起码的尊重。”
“我们连最起码的信任都不曾有过。”殷红露出不知几分真几分假的哀伤神色,“我很遗憾。也许我一开始向你们证明什么的行为,就是个错误的决策。”
莫惟明暗想,她说的,可能是三个月前,那场拍卖会的事。那天殷红去了公安厅,才导致白冷未及时赶到拍卖会上。这些事,他后来都陆续听说了,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两方仍未达成共识。
而梧惠的脸色却显得苍白。
那个人——那团肉,他还活着。以什么样的方式?他的手脚,不是已经被切掉了吗?他不会失血过多吗?还是已经过处理……那他又该如何生存?吃东西怎么办?他的消化系统是否还能正常运作?还是说,也像虞颖一样依靠营养液呢……毕竟“皋月君有他的办法”。可是很难说,现在的那个男人,和虞颖的处境相比,究竟谁更好些。也可能并无可比性。
想到这儿,梧惠有些出神。她的手忘记使力,箱子掉到地上,发出“啪”的声响。它一路沿着阶梯滚了下去。虽然台阶不高,但那下滑的声音,仍令梧惠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她慌忙追下去,脚下不稳,差点摔了一跤。幸亏白冷及时伸手,将她一把抓住。羿昭辰也接过莫惟明手中的箱子,走向了门口。白冷紧随其后,把殷红所有的行李都归置在门前。
“有什么有趣的话题,不兴带着我这种手下人?”
“一起看着吧。”羿昭辰随意地说,“我们只需要执行命令就好,她们当领导的,要考虑的事可就多了。”
“但是形式似乎对我很不利呢。”曲罗生也抱起臂来。
里面的莫惟明和梧惠都默默转过身,本想趁机溜之大吉。但看到门口的气氛也有些剑拔弩张,一时有些左右为难。天空泛起微微的红光,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如果还有幸亲眼见证就更好了。
“不如直说您想怎么办呢?”即使在别人的地盘,即使对方人多势众,殷红依然气定神闲,“报复这种事,总没有尽头。您若铁了心让我给出一个交代,就不要怪我未来讨回新的代价了。”
“我也不希望这种纠缠不清的情况发生。您若愿意,这次便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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