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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好近（第3页）
章程醒着。
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周晓苒一进去就看到了章程，他下半身盖着薄薄的被子，上身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胸口处层层叠叠的绷带形状明显，他的脸也被绷带包裹，只露出一双，不，一只眼睛，右眼被纱布包着封住。
“章先生，终于见到你了。”周晓苒把花束放在病床边上的柜子上，“我是周科的女儿，周晓苒。”
章程那只眼睛盯着她看，动了下嘴唇，没说出什么话。
“章先生，不知道你当初昧着良心引诱我爸染上赌瘾，毁掉我家庭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这个下场。”周晓苒语气是平稳的，却也是痛快的，“差点死在你费尽心思想接近的女儿手上。”
章程呼吸顿时重了重，声音粗粝，“你，你怎么会知道！”
激动的情绪立刻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麻药效果早已经过去，四肢百骸都痛了起来，他冷汗直下，却也只能靠克制呼吸频率来调整平复。
看章程那可怜样，周晓苒勾了下唇角，眼底没有温度：“章先生问的是我怎么知道你被顾思怡指使，还是我怎么知道宋安暖是你的亲生女儿？”
不等章程，周晓苒已经兀自说下去——“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连宋子然邹桂芳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宋安暖是你的女儿的？”
他怎么会知道？
疼痛渐渐远去，章程眼里失神，想到了几年前的那一晚。
公司所有人都走光了，他潜进了总裁办公室，捏着手机的电筒翻箱倒柜，直到大灯突然被打开，一个年轻漂亮表情嚣张的小姑娘站在门口。
那是总裁的亲妹妹，他见过。
对方嚼着口香糖，张狂又好整以暇的模样，“唷，章助理，深更半夜的在我哥办公室里干什么？”
他浑身僵硬，额头冒了冷汗，“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解释的话来。
下一刻，顾思怡已经背着包走了进来，她在办公桌面上一撑，坐在了上面，笑的一脸焉儿坏，捏着一张照片到他面前，“章叔，是不是在找这个？”
那是一张合照。
应该是在某个玩水的项目或者乐园拍的，照片里一众小年轻都穿着泳衣，宋安暖也在里面，腰胯上，有一个不明显的半月形胎记。
这张照片，原本在顾思齐的办公桌上。
他伸手想夺，却被顾思怡一把收了回去！她笑起来，嘴上却威胁道：“安暖姐姐应该不知道吧，她其实不是宋伯伯的女儿，而是她妈和其他野男人生的。”
“没有！”他勃然大怒，那一刻对半大的小女孩起了杀心！
顾思怡显然早有准备，迅速往后退拉开距离，说：“我哥办公室里的监控有红外线，没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还能录声音，你杀了我，你就得偿命，而且宋安暖是你女儿的事，明天就会被所有人知道！”
“我……”他愣住，“我，我女儿。”
“章叔装什么糊涂人呢，安暖姐身上有的胎记你也有吧？章叔可真本事，宋太太你都搞得上手，就是不知道如果宋伯伯知道这件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
长久的沉默，让周晓苒以为章程不会再说了，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却突然听到一个啁哳难听的声音说：“照片……”
“我看到了安暖腰上的胎记，和我的一样。”
“对不起。”章程那只唯一完好的左眼留下愧疚的眼泪，他颤抖着，绝望着，瘫在病床上却不能动弹，“对不起，我是被逼的，我没办法……”
他不能毁了邹桂芳的名声和那稳定美好的婚姻，不能毁了他们女儿的未来和锦衣玉食的生活。
所以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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