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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不在宫里,这可急坏了慈裕太后,连带着妃嫔们都很着急,而苏婉瑛一边得着急皇上,一边得安抚两宫太后,又得操心三皇子身后事,除了这些,还得担心她妹妹,实在是异常忙碌。
乌云聚拢,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听着雨声,众人都心焦。
一阵雷阵雨过后,天空放晴,彩虹挂在天的那边,消了一些众人心中的烦躁。
这时秦之羽匆匆赶来,常服上映着雨滴打湿过的痕迹,一片请安声。
慈裕太后免不了询问,“皇帝,你这是去哪儿了?哀家都快要把整个皇宫翻过来了。对了,可有淋雨?”
秦之羽口不应心的答着,慈裕太后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到底没说什么,催他入内室看望三皇子,三皇子的身后事宫人们都差不多安排好了,可两宫太后谁都没下旨办,且等着皇上的旨意,免得错了主意。
苏婉瑛紧跟着秦之羽入内室,陪在于容华身边的方笙漾起来行礼,而于容华仍旧麻木的坐着,其实她心里都清楚,但她就是做不到,做不到不责备眼前的皇帝,做不到不责备这样不尽责的父亲。她怕一开口就责备,索性一动不动做伤心人。
秦之羽没有理会方笙漾的行礼,径直走到床边,那个小小的人儿,已经死了。纵然他贵为天子,也没有办法保住自己儿子的命,谁说帝王家没有感情,只是这份感情不能轻易显出来而已。秦之羽粗粗一瞥,便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内室,谁都没看清他脸上显出几分难过。
苏婉瑛倒是安慰了于容华几句,但对于现在的于容华如何好听的安慰话都起不了作用。叹一声,便打帘出了内室。
主殿里秦之羽正在和两宫太后商量身后事,他想追封三皇子为永王。庄敬太后什么都没说的同意了,慈裕太后也爽快同意却存了别的心思,她认为这个追封能多少减轻于容华心里的不平,如此一来和文公主的罪过可以减轻一些,只要于容华不提起这事,皇家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秦之羽立刻下旨三皇子耀瑢追封永王,一切丧礼按王侯操办,并通晓朝廷内外。
如此一来,永王的丧事也办了起来,只是收尸太监来抬永王尸体时,于容华死死拽着不放,方笙漾和陈昭仪苦劝了很久,都没半点松手的意思。两人只好去主殿禀告,顿时主殿鸦雀无声。
秦之羽起身想着进去劝,却被慈裕太后以晦气为由拦下了。慈裕太后眼神示意苏婉瑛,想着让苏婉瑛进去劝,苏婉瑛也只得硬着头皮进去了。
秦之羽从袖中取出一件小巧玩意儿给苏婉瑛,嘱咐道:“之前朕答应过瑢儿,给他打造一个他喜欢的小金风筝。现在这个东西已经打造好了,等下你进去时交给于容华。”
也许皇上今天就是去取这个东西的吧?可婉韵又在哪里?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苏婉瑛接过东西,是个大雁形的风筝,又以纯金打造,看起来精雕细琢的很美观。收进袖子里,往内室走。
于容华一刻都没松手,眼泪唰唰的往下落,污了锦被,苏婉瑛先是让太监们退下,然后将小金风筝取出来,交到于容华手中,她眼里有了些神采,看了又看,将东西藏进永王的衣服里。让这个东西随着孩子埋葬了吧。
苏婉瑛才开始说那些藏在她心底的话,她慢慢说,于容华起初不肯听,后来慢慢的听着。
约莫半个时辰,于容华总算松开手,苏婉瑛趁机命收尸太监进来,收了永王冰冷的身子进梓宫。
随后思华宫挂起了白布,布置起灵堂,宫人们的哀哭充斥着整个思华宫。倒是于容华出奇的安静,整个人缩在角落,目光呆滞,脸上的泪痕却让人产生触目惊心的感觉。
秦之羽看不过去,走过去安抚她,抱入怀中,“静雅,你别这样,瑢儿在天之灵也会难过的。如果你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过了。”
于容华只看了他一眼,便别过脸不去看他,只是将身子缩的更紧了。不可否认,在她的心里,也是怨恨他的。怨恨他,孩子到死都没得到皇家一个公正的说法;怨恨他,孩子临死也没见到他父皇来。又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的软弱无能;怨恨自己当初的妥协;怨恨自己不能陪孩子一起去死
苏婉瑛瞧见皇子公主堆里的和文公主,她眼底一片漠然,一时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将和文公主生拖硬拽的拉到于容华跟前,示意和文公主向于容华道歉。
所有人都看着这场景,都盯着和文公主,仿佛都在等着她的道歉。
和文公主却死活不开口,秦之羽看不过去开口训斥她。这时两宫太后也选择了漠然,不管怎样,皇家都必须给个交代,现在让和文公主道歉也不算什么困难的事便没有相帮。庄敬太后是不想帮,慈裕太后是想帮而说不出口。
于容华冷眼看着这场景,仿佛她只是在看一场戏,只是个局外人。
见和文公主始终没有开口,便出了声,“呵,道歉能让时间倒流吗?道歉,永王就能活过来吗?”深深的看了一眼,又说:“明知不能,那道歉有什么用?何况我根本就不想听所谓的道歉。谁敢让大公主道歉啊,我想永王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
靠着墙缓缓起身,又留下一句话,“若真要道歉,那就去天上道歉吧。大公主可否做到?”
话毕,转身离开主殿。只留给众人一个孤寂冷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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