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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值房里实在太过狭小,所以大家只好苦笑以对地各自坐在角落。
杨荣率先露出微笑道:“殿下,恭喜了。”
张安世也只是笑了笑。
胡广不一样,他认为张安世这小子既是亲王,就不该封官,这是太祖高皇帝的规矩,开了这个先例,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因而,胡广抿着唇,显得郁郁不乐。
解缙则是定定神道:“殿下要议的乃是新部堂的事?”
张安世既说是有大事要议,其实大家早已是猜测到了,必是张安世所肩负的新使命。
说实话,这事太大,让几个文渊阁大学士都目瞪口呆。
这等于是张安世领着皇孙,就好像当初的蒙恬领着太子扶苏,带着数十万人马,去给大秦修长城,噢,顺道连驰道也一并修了。
也意味着,未来许多年里,大明的许多国策,都将围绕着这铁路来进行。
更不必说,地方上,职权被这新部堂下设的铁路司大大的剥夺。
可以说,直接将太祖高皇帝所设立的地方三司制打破。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天下最精明的人。
他们可能同意新政,可对于这个新部堂,却都有自己的疑虑。
再者说了,即便是政见相同,你张安世也和大家不是一路人,自然而然,不免让人心生提防。
什么才是自己人呢?
退一万步,就好像解缙和胡广这般,读一样的书,考一样的试,是同乡,且多年的同僚,这才勉强算是自己人,很多时候,一个眼神,一句话,大抵彼此能心照不宣。
可张安世不一样,张安世就好像一头老虎,进了狼窝,虽然大家都是吃肉的,可大家的共同点,也只有肉食而已。
杨荣微笑着道:“殿下肩负重任,老夫倒是颇想听一些殿下的高见。”
金幼孜则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只安静地端坐着。
张安世看着都颇为热情,不过心中只怕都有顾虑的诸公,心里却想,文渊阁这边,若是能够融洽,事情也就能成一大半。
张安世倒是不担心,阁臣与他反目,他张安世不是吃素的,不过……他最担心的是大家出工不出力。
要知道,历朝历代,那些宰辅们彼此都客气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平日里大家关系有多好呢!
可实际上,却是面和心不和,即便不给你使绊子,可只要阳奉阴违几下,都够你折腾的。
对张安世而言,眼下当务之急,是稳住自己的后方。
张安世打定主意后,便哈哈一笑道:“眼下这个大事,可比新部堂的事要大的多了,本王来这儿,才半个多时辰,这才知道,文渊阁的诸学士,实在是辛苦。位极人臣,可这值房却是阴暗狭小,想要活络筋骨,都施展不开,这倒也罢了,此处还如此阴暗潮湿。”
顿了顿,张安世一脸关切地道:“本王听人说,年纪大了,成日处于这样的环境,人是要患骨病的,何况,此处狭小,每日出入又是这么多的票拟和奏疏,这个案头上堆砌的,比山还高,本王思来想去,为了大家的身体康健,也为了能更好的报效陛下,这文渊阁……是该要好好的修缮一下了,不只要扩建,最好还要重新的修一修,尤其是大学士的值房,务求做到宽敞明亮,外头……最好再设一院落,供人栖息,弄一些假石,弄一点湖景……这个也花不了多少银子……可对我大明的好处,却是无穷。”
解缙:“……”
杨荣:“……”
胡广脸抽了抽,眼睛都直了。
这真是点到了这里每一个人的心窝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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