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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爷返回茶庄,随船带回了许多日杂百货,也带回了很多礼物,大包小包几十种。送给老太太的是几匹绸缎;送给夫人的是一台留声机,有佛盒那么大,放上唱片,摇把一摇,就唱起汉调来;管家得了一盒子洋烟,烟是地道的雪茄,管家一见就把水烟袋丢了;送给少爷的是一条案板大的白毛巾及一把洋伞,伞是黄色的,拢起来瘦瘦的样子,如一根拐杖,他拄着在院子里踱来踱去,后来干脆拄到街上去了,街上的孩子见他撑把新伞都跟着来来去去,高兴了半日。
得了一条绣花手绢的秋蝶说:“咱俩换换。”乾文问:“为啥?”秋蝶说:“洋伞雨天能挡雨,晴天能遮太阳。”乾文说:“不换,我送给你了。”
秋蝶说:“行,以后拿别的还你。”秋蝶嘴上没有多说,只拿眼睛谢他,抽了洋伞便走。
郑德昌听说了老夫人买了冉秋蝶当丫头的事,就坚决反对,让常管家辞了秋蝶。秋蝶现在无依无靠,在郑家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自然不想走。她求常管家带她到了郑老板跟前,跪下求东家莫赶自己走。德昌就纳闷地问:“你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就愿留下做这事?”
要说让冉秋蝶继续润枣,她的确不情愿,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润枣了,只有她和少爷彼此明白,其他人都不晓得,所以希望留下,就说:“我愿意。”德昌坚持说:“你愿意,我可不愿意做这丧德事,你还是走吧。”
冉秋蝶一下子就瘫了身子哭诉起自己的不幸,哀求东家留下她,做牛做马她都愿意,只要有一口饭吃就成。德昌心善,一个姑娘家,真要赶出去了,生活无着,说不定就害了一条性命,只好答应留她下来,让她负责乾文的饮食起居。
这天,冉秋蝶在床上铺褥展被,铺好被褥,把一对绣着鸳鸯荷花的枕头并排摆好,细心伺候少爷上床后,正要离去,被少爷叫住了:“秋蝶,今夜你就睡在这儿。”冉秋蝶一怔。少爷重重地咳嗽了一下,说:“晚上经常出汗,你得帮我换衣裳。”
冉秋蝶便一声不吭地和衣躺在少爷脚头。少爷很快有了鼾声,均匀细弱,如抽丝一般传入她的耳道。过了半夜冉秋蝶才进入自己的梦里,梦里的少爷就爬了过来,一把撕开了她的上衣,一点点吞噬着她,秋蝶害臊,抬眼一看,看到的脸一会儿是田彪,一会儿是少爷,交替出现;突然老爷也来了,潇洒地迈着步子,将那把油布伞伸到了自己头顶……秋蝶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场梦。再看身边的少爷,睡得很香。他的睡相龇牙咧嘴,秋蝶感到害怕。她想重新钻进自己的被窝里,却鬼使神差地钻进了少爷的被窝,而且一只手竟然十分准确地摸到了少爷的隐私处,她脑子“嗡”的一下,吓呆了。秋蝶有了一个令她头晕目眩的发现:少爷如小娃一样没有发育。秋蝶大惊失色,坐起身的时候,少爷也醒了,少爷问:“你啥事呀?”秋蝶说:“你、你都这么大了,咋还是个小娃儿?”少爷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眼睛死死盯着秋蝶,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绿光,警告道:“闭嘴,不要外传。”秋蝶猛然跳下床,赤着脚朝门外跑去,被翻身下床的少爷一把拽住:“要想吃穿不愁,就不要乱讲。”
一连两天,秋蝶都魂不附体,不思吃喝,木然坐在院子里发傻,变得神神道道的。清醒的时候,秋蝶似乎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突然对少爷生出了怜悯和同情。秋蝶受了惊吓,日夜恍惚,有时竟疯言疯语,病情还不断加重,甚至无法照料少爷的生活。幸亏有济生堂药铺的药汤养着。
义元先生的汤药很讲究,给少爷的药是药铺专门煎好了之后,派岳先生送来的。岳先生给少爷送药的时候,也给秋蝶送药。
济生堂药铺送药都是相公们的事,可给茶庄的药,安排懂炮制的岳先生送。那天岳先生出急诊去了,义元先生就只好派康相公送药。他人老实,性情淳厚,有一副好身板,充满了英武之气。他拎着装满药汤的红木盒子走进茶庄少爷院子时,少爷和常管家都不在。坐在正厅里的秋蝶见康相公来了,不理不睬,反而用一种异常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看。康相公问:“少爷呢?我送药来了。”秋蝶痴呆呆地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康相公取出秋蝶的药说:“这是姑娘的药,这会儿不冷不热正好喝哩。”秋蝶不但没有接,反而打掉了递过来的汤药碗。破碎声之后,弥漫的全是浓浓的药味。康相公脑袋发蒙地问她:“姑娘,你这是咋啦?”秋蝶站起身,突然扑上来,双手紧紧抱住康相公,把舌头吐进他的嘴里,解开上衣,把康相公的手按在胸前,让他摸她,含含糊糊地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康相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糊里糊涂地和她温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推开了她说“不行,这要不得!”秋蝶却大声叫道:“这要得!要得!”
听到药碗破碎声和秋蝶的叫声,郑老爷不知从何处走了过来。此时,康相公仍然被秋蝶紧紧地抱着,一个劲地叫着“要我、救我”的胡话。老爷说:“哦,是康相公,咋是你送药来啦?”康相公一脸羞愧,好不容易从秋蝶的怀里挣脱出来,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道:“我不晓得,是、是她抱我的。”老爷用鼻子“哼”了一声,走出了院子。
虽然郑老爷没有为难自己,但康相公深知自己闯了祸,当天夜里向师傅义元先生禀明情况后,就在药王像前跪了一夜。
这年,秋蝶的癫症越来越重。也是在这年,上海爆发了“五卅运动”,引发了一场全国性的群众革命高潮。这些突发事件打破了郑德昌平静的生活。全国反帝大风暴汹涌澎湃,随着广东革命根据地的统一,国民政府组建了国民革命军。在工农群众的支持下,革命军组织了东征和南征,全面肃清反动军阀势力。一场激战后,革命军队伍昂首挺胸地走进了襄阳城,在欢天喜地的锣鼓声中,一块硕大的白底黑字“襄阳国民革命政府”的牌子挂在了原政府的大门口。郑德润将消息传到紫阳天汉茶庄时,紫阳县署也改称为“紫阳县国民政府”,县知事杨家驹成了“杨县长”。
远在襄阳的革命军,在城内外闹起了工会农会。革命浪潮如火如荼的时候,偏安一隅的紫阳只是改换了门庭,富商地主还没有被革命浪潮淹没。有些六神无主的郑德昌,预感到这看似平静的日子很快就会被新的思想、新的方式、新的人物打破。他内心深处充满了哀伤,充满了对逝水流年的追忆,同时也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他只能将自己封存在一种悠远的怀旧气氛里聊以自慰,坐等时机。在这迷惘与惆怅之中,他度日如年。
济生堂药铺的人惹了事,义元先生只好上门到茶庄向德昌赔罪。义元先生刚走进郑家中院,在正堂客厅还没坐稳,王妈就来了,说是那个丫头疯癫病又犯了。义元先生啥话不说就来到花园,先在正堂外伫立静听。排屋卧室里传来丫头的声音:“药铺不要我,可茶庄要我……先生不上床,茶商喜欢上……”德昌站在侧后,羞臊得恨不能钻进地缝。义元先生转过身走出花园满月门来说:“这事让我来处理吧。”德昌送义元先生回药铺,路上继续问义元先生说:“你准备咋处理啊?”义元先生说:“这丫头更疯癫了,东家要是同意,干脆就嫁给我那徒弟,心病就用心药治,慢慢调养,说不定就治好了。”德昌思虑了一会儿说:“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也给丫头找了一个依靠!要是行,我给她五十元的安家费,算是送她的嫁妆。”义元先生说:“东家仁义,这都是我那徒弟造的孽,我就替徒弟做主先谢了。人我立马带走,东家你就莫管了。”
郑德昌按照习俗给秋蝶举办了简单的出嫁仪式。那天晚上落了一场大雪,大雪白了郑家的院落,也净了义元先生的心地!累了一天的德昌刚睡下,觉得气短心慌,就披上皮袄坐在床上喝茶。德昌一天三茶很讲究:早喝红茶,午喝绿茶,晚喝白茶。他喝白茶有个习惯,先是滚水冲泡后将水滗干,只留潮润的茶叶散发香雾,让香雾熏蒸双目,保护视力,然后用鼻子吸纳飘散的茶叶馨香润肺。熏蒸双目时靠得近,香雾将自己的眼皮灼烧得生疼,整得他嘶嘶吸了口冷气,找了两片冷却的茶叶敷在眼皮上好一阵子,还是心乱如麻坐不住睡不下。折腾到后半夜,刚睡着,就看见大院被纷纷白雪覆盖,自己浑身沾着雪花变成一个雪人。院落的房瓦上瞬间一片白,大树小树的枝枝杈杈都裹着一层浮雪,天阔地茫,冰清玉洁,万树银花。世间一切污秽似乎全被覆盖得严丝不露了。这时,花园假山上飞来一只苍鹭,纤细瘦腿长长的颈子,一身白羽,白得纯粹透亮,端直朝他飞来,一声哀怨长鸣过后,苍鹭的脸变成了娘的脸,沧桑地对德昌说:“你爹来接人了,带着红花骑着大马,来接我来了。可我放心不下你,来给你言传声。你爹说,人这一生,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儿孙自有儿孙福,没啥放不下的。”说完,娘的面容化成了一缕云烟消散而去,一下惊醒了德昌……
这时候,就听到伺候老太太的女佣在上院窗下惊慌急促地喊老爷、夫人。德昌急问:“啥事?这么急?”女佣哭泣着说:“老太太,走了……”
“走了”是当地对高寿老人离世的一种敬称。郑德昌的心猛然咯噔一下,迅速沉入了谷底,才联想到刚才的梦,原来是老太太托梦给自己呢!
听到女佣报丧,雨荷麻利地套上衣裤,先一步到了上院老太太卧室,叫了声“娘”,两串泪水涌出。郑德昌紧跟着赶到时也叫了一声娘,同时双膝跪下。夫妻俩同时抓住母亲的手,那手已经不再温热,德昌便“哇”
一声哭吼起来。父亲离世时,他远在兴安,没有任何记忆。而母亲是他平生经见的头一个由阳世转入阴世的老人,让他不知所措。三天前,母亲从厢房诵完经就一病不起,义元先生诊治之后没开方剂,对德昌说:“老太太已是九旬高寿的老人了,想吃啥就给吃啥吧!”义元先生走回十字巷的药铺以后,德昌和雨荷、乾文,以及老管家常延年在床上和床下把老太太团团围着,悉心守护。老太太用十分柔弱十分哀婉的眼光扫视着围着她的人,又透过他们包围的空隙扫视了整个屋子,迟疑了一下就用沉静的眼睛盯住孙子,不容置疑地对德昌说:“赶紧给乾文娶一房回来……”
郑德昌知道娘要说泡枣的事,忙岔开话题安慰娘说:“娘……先不说那事,您病好了再说。”老太太说:“现在就得说,还有我的后事要一切从简,你得答应。”德昌为难起来:“娘,得按规矩……”老太太打断他的话说:“郑家几辈人香火不旺,你爹是单身守一个单身,到你还是单身守一个单身,家业传承,要后继有人啊……”
老管家常延年此时也赶过来,见到已经咽气了的老太太,伤心地叫了一声老夫人,两眼瞬间就红了。他伤感了一阵,就赶忙调整好情绪,冷静地提醒德昌和雨荷:“这阵不能再伤心了,快去给老人家烧落气钱、穿老衣。”
落气钱是用钱凿打印的火纸,火纸要秤够三斤六两,不多不少地在遗体边由孝子逐张揭烧。待纸灰冷却后以白布袋包装不封口,作为亡者到阴间用的“买路钱”。
穿老衣是当地说法,就是给去世的老人换上寿衣。高寿的女性头上要戴红帽;上身穿大襟衣三件,大户人家穿五件,衣领一律红色;下身穿黑、灰色裤子两条或者四条,衣裤总件数须成单数。裤带用黑或白线,按照年龄每岁一根合股围在腰间,不能打疙瘩;脚穿长袜一双或者三双,外罩男黑女红的“亡人鞋”。
常延年指点夫人雨荷和一群女佣端来一盆热水,待一群男人走出卧房,雨荷领着王妈和一群女佣打开包裹着老太太的被子,然后按照前三下后四下的规矩,给老太太擦洗胸前和背心。洗过身子,夫人雨荷抱来了早已备置停当的寿衣,立即抓紧时间给娘换穿;一旦通体冰凉下来,变硬的胳膊和腿脚不仅褪不下旧衣裤,寿衣也套不上去……穿戴齐整后,先是下榻,将遗体安放在翻转过来的棺盖上,将其手脚拉直,仰面,不能见阳光,以火纸枕头、盖面,派人守护,防止猫狗靠近“惊尸”。直到身体僵硬后,大家才一起抬着老太太已经僵硬萎缩了的身体,放入正堂早已备好的寿枋里,这叫入棺。德昌为娘准备的是杉木棺材,棺底铺着三寸厚的草木灰,上覆柏树枝、垫布,再放遗体,火纸枕头,白皮纸包青砖头顶脚,再用火纸填塞两侧空隙。将“落气钱”袋放置于遗体右手边。遗体上覆盖红白二层夹被;火纸做的盖脸纸覆面。棺盖虚着盖在棺材上,以防“假死还阳”,棺材以高凳支架,下面燃一盏长明油灯。
一切布置妥当,已是五更天,郑德昌便安排常季清带着乾文把点心等供品依样摆置到灵桌上,然后由延年发蜡焚香。乾文在瓦盆里点着了火纸后就迫不及待地跪伏到灵桌前尽情放开喉咙吼哭起来。雨荷上罢一炷香后叩拜三匝,坐在灵桌旁侧的条凳上抑扬顿挫地拉开了悠长的哭腔。一群女佣也附和着哭过一阵子,德昌就坚决地制止了他们继续哭下去,吩咐雨荷和乾文在堂屋守灵,自己主持让常季清带着一帮伙计男仆去安排丧葬事项。自己去请阴阳先生看日子,陪着去看墓地方位走向、动手破土时辰。
尽管郑家还未公开报丧,郑家老太太的死讯还是很快传开了。一个下人进来向老管家请示说:“街上许多商户听说老夫人走了,都候在门外,要来上香磕头,你看……”老管家说:“暂不开门,我要问东家。”
常延年干瘦的身影进了屋内,向德昌禀告后请他发话。德昌看了看外面黑黑的夜,还有灯光里斜飞的雪花,本想说天明了再开街门,但转念一想,现在让商户进来吊唁,也算给茶庄长脸!郑家院子灵堂开始有人前来吊孝,开始是五亲六眷,再后来就是老太太过去接济过的一些茶农。而雨荷就跪坐在灵前的蒲团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哭得肆无忌惮,毫无遮拦,以致浑身虚脱,眼睛浮肿。王妈看夫人哭,也跪在一个蒲团上陪着夫人哭,一主一仆的哭声时高时低,一边叙述老夫人一生的贤惠善良,一边哭诉老夫人的勤俭坚强,叙说老夫人功德圆满的一生。
郑德昌守在灵前,迎来送往,让一切前来吊孝者的悲痛得到充分表达。天上开始飘落雪粒,小米似的雪粒击打得枯枝干叶唰唰啦啦响,一些人开始离去,一些人依然坚持在灵堂的院子里为老太太守灵,但大多数人抵不住这寒冷,最终纷纷离开,只剩下老爷和夫人。老管家常延年拂袖擦了泪水,定神去看白灯笼下站立的雨荷夫人,一身素装,那双三寸金莲踩在门前青石上,管家心里暗暗叹服夫人的干练和大事临头的冷静。雨荷说:“老管家,您年龄大了,这么熬夜吃不消,您先去歇息吧。”常管家却再次磕磕绊绊扑到灵柩前,声音嘶哑地哭了,说老夫人啊老夫人,你走得太早了,让我这条老狗陪你去吧。一边的雨荷夫人说话了:“老管家你站起来,你是天汉茶庄的主心骨了,这个节骨眼上,别坏了身子,茶庄上下还等着你主事呢。”老管家却摇摇头:“我也是时日不多了,想多陪陪老太太。”德昌说:“老管家想多了,你身体好着的,娘说过,你是世上最好的管家。”老管家说:“惭愧,这个评价,名不副实啊!”德昌肯定地说:“你为郑家付出了一生,实至名归。你为人大义,郑家世代不敢忘。”老管家说:“可我老了,没用了呀!”德昌说:“你不用操心了,百年归世,我会给你风光大办!”老管家坚持说:“不敢不敢,我要学老太太的走法!”说罢又口齿不清地悲叫着:“我常家的大恩人哎……慈善宽仁的老太太啊!”
雪下了三天三夜,天汉茶庄和紫阳河川被大雪覆盖成一片素色。时至正午,郑德昌领着郑家的乡亲准备发丧,茶庄门外的河街上和码头上已聚集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孝子全部跪在路旁雪地上,德昌抱着灵牌跪在灵柩前。主事人交代注意事项,然后一声吆喝:“请八抬占手,孝子搭礼了!”
孝子随即跪地叩头,抬丧的杠夫预备动身。主事人大叫:“送驾归山!”杠夫就齐声吆喝:“起呀!”接着是鞭炮炸响,八个壮汉和乡亲族人抬着捧着老太太的寿枋走出茶庄大门,聚集在门外的五亲六眷和下人女佣同时爆发起洪水咆哮似的哭声。众人捧扶寿枋出发,队伍最前一人沿路丢火纸,谓之“买路钱”;接着依次为主孝、灵房、花圈、祭幛、乐队、寿枋、送葬人。寿枋转弯、过沟、上坝,孝子均须双膝下跪,遇雪跪雪,遇水跪水,遇泥跪泥,不得回避。到墓地后,孝子向众人行礼,女眷趴在寿枋上伤心地痛哭一场,以示亲情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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