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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经济头脑。离开雪山几年后,我在《参考消息》上看到一条新闻,说在中国最西部的帕米尔高原,一个叫塔什库尔干的塔吉克自治县,县法院很多年没有开过庭,监狱里没有关押过犯人。这个县的治安和社会秩序之好,可想而知。塔吉克人是我所见到的最纯朴的民族。至于对哨卡人,他们拾一袋面粉和拾一颗炸弹都一样,都会马上不辞辛苦地给哨卡送去。他们的物欲几乎等于零,你不用担心他们干一点越轨的事情。
我在明铁盖哨卡时,接触过这些人。
每年5月,牧民便游牧到雪山。他们的毡房就坐落在我们哨卡阵地土冈后面的山洼里,也就是五六户人家,5月来,9月就走。他们不常到哨卡来,有时路过,给连长送一点酥油或酸奶。倒是我们常常去他们的毡房做客,喝一碗奶茶,看一眼毡房生活的温馨。我们去时带一块砖茶,或一块盐巴,牧民会感激不尽。当时,有一个人倒是常常来哨卡,他叫卡德·巴都,是猎人,与哨卡做一点交易。他个子不高,眯缝着眼,一脸浓密的黑胡子。我最先认识他是因为他的一条狗。那狗比半岁的牛犊还高,青色皮毛,脖子上像武士束腰带一样套一只宽牛皮项圈,项圈上朝外翻着铁刺,这是为了抵御猛兽,防备它们咬脖项的,我在很多雪山牧羊犬的脖子上都看到过。但是,卡德的这条狗吸引我的是它的个头,它的目空一切和它的威风。它远远地走在羊群前面,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沉稳地,威风凛凛地走来。而那些半大的狼色的犬簇拥在它的后面。哨卡的狗除了我所喜爱的叫“雪”的那只外,其他的都纷纷躲开。就连人也佩服它的威武,俨然大将风度!
卡德每次来,总是选择晴好的天气。他坐在连队操场的照壁下面,晒着太阳,眯缝着眼,从囊中掏一点玩意。起初他掏一点驼毛。那时,他刚到雪山,还没有开始打猎。他用驼毛换我们一点盐巴。走的时候,我给了他一罐头盒柴油,那是雪山牧民在晚间照明必需的。他抚胸探首,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一罐头盒柴油,在哨卡算什么呢。
下次再来,卡德带来一张狼皮。皮子不大,新剥的,还能闻见皮上的血腥味。这一次,他什么也不要,他友好地和我握手,嘴里咕哝着。翻译说:“他说,上次拿了柴油,所以送来狼皮。”我解释说柴油是白给的,卡德显得不安。直到副连长鲍仓过来接了狼皮,他才露出笑意。
此后,他有时拿来一张狐皮,有时拎来几只雪鸡。一次,他居然提来一副豹骨,但是,那时我们都不懂“经济”,除副连长鲍仓爱收集狐皮外,其他我们能吃的吃,不能吃的就扔了。那副豹骨扔在三班的屋顶上,直到我退伍离开雪山时,也没有人理睬它。只是有一次,同乡小林截了一节腿骨,回家探亲时没对我说,就捎给了我父亲。许多年以后,这件事他老人家还提起。卡德从我们手上换去的是少许面粉,一点盐巴。这种交换,卡德心安理得,我们心里也没有什么过不去。
卡德最豪迈的一次是猎到了一头棕熊。
卡德带来了熊掌、熊皮和熊油,想用这些换我们的两双半新胶鞋。军队的解放式深胶鞋,穿上好爬山,比塔吉克人的“乔洛克”(靴子)带劲。卡德穿上它,在雪山上就可以像在平地一样行走。卡德以为他的奢望太高,可是,我们还是懂得熊掌和熊油的珍贵。我们没有给他两双胶鞋,而是给了三双。
其中一双是译电员焦长业给的,他因此独自拿了熊油。熊掌大家得了,当天煺了毛,放炒锅里烩,放高压锅里蒸。熊皮没人要,卡德说白给。但那么大一张皮,拿了它怎么收拾呢。卡德只好背走。熊掌烩、煮、煎、蒸,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拿出来任谁也啃不动。好好一副熊掌,只有扔了。不料,哨卡的黑狗却把它吃了。那天傍晚,黑狗疯了一样在野地里狂跑,它跑着跑着,就埋头去坡洼里吞雪,那是熊掌在它的心里烧得慌啊!焦长业拿了熊油,用罐头盒装了,再用修发报机的烙铁和焊锡焊住,托人送下雪山,交邮局寄回家乡去。邮检员用刀尖一挑,发现是油,就扔了。哨卡人听了也不摇头,也不遗憾。
6月刚过,卡德又来到哨卡。这天天气很好,雪山的太阳给操场镀上了一层亚金色。卡德来了又坐在照壁下,眯缝着眼睛,懒懒的。我和翻译依米提·司马义走过去。这次卡德敞开胸怀,从怀里摸出来一对活物。小东西有小猫那么大,白白的,毛茸茸的。白白的绒毛里散着一些淡蓝色的小指头尖大小的斑点,它们蹒跚地向我走来。我捧了看,只见它们浅蓝色的眼睛,粉红的鼻头,乍一看像小猫,但比小猫多几分傲气。那分明是欧罗巴血统,像一对欧罗巴人的小孩子。我稍微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大声说:“天哪,这是一对小雪豹呀!”哨卡的人都纷纷围拢。我们把它们放在地上,让它们在金色的阳光里走。它们走走停停,还稚气地眨着眼。我问卡德:“怎么办?”卡德说:“这次我要一双胶鞋,一顶皮帽。”指导员周启鑫瞪着那对小东西,不停地揉自己的鼻子,忽然说:“天,这该是一对受保护动物。卡德,你应该坐便车下山,送它们到喀什动物园去。”但卡德说,他离不开雪山,他还有几百只羊和十几头牦牛要放呢。我们合计一下,按他的要求换了。指导员说:“暂时放连部养起来,有便车来,还是送它们下雪山,交喀什动物园。”我和通信员便将小东西抱走。
我们哨卡的人一个下午都在呵护着小雪豹。我和詹河找羊奶喂它们。夜里我擦净了它们的小爪子,放床上,搁我枕边睡。小东西用鼻头触摸我的脸,身上散发出新鲜的荒野的生命气息。有哨兵换岗到我房间查铺,也凑近床边探看。
黎明时,我们突然被一阵马蹄声惊醒,接着是哨兵的大声喝问口令声和不知什么人在远处的叫喊。我翻身起来,全副武装到哨位。黎明的微光里,只见远处的土丘后面,有一个人探头招手。从他的喊声,我们很快判明,那是老牧民热孜克。他用蹩脚的汉话喊:“别开枪,快快放我过去!”
“你过来吧!”连长大声喊。
他扔下马,气喘吁吁地往哨卡跑。原来昨天夜里,冰山上下来四只雪豹,都是成年的豹。它们把牧民宿营的那片洼地团团围住,封住了所有路口。就是卡德·巴都的狗,也奈何它们不得。“它们吼叫了一夜。”热孜克说,“它们用爪子扒拉毡房。它们在找它们的‘小巴郎’(小孩)。都怪卡德·巴都,他不该抱走它们!”翻译翻过他的这些话,我们感到事态的严重。五分钟后,我们骑马持枪,随热孜克到山洼去。临走时,按指导员吩咐,我把两只小雪豹揣在怀里。
此时,天已薄明,明铁盖冰峰和远处的冰川都能够看清楚。往日,此时狗已在咬,羊也在咩咩地叫,塔吉克妇人已掀开毡帘,去附近的小溪旁汲水。这天,谷地里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响动。我们果然看见几只雪豹,两只在斜坡上卧着,两只在毡房之间走动。它们的皮毛并不像它们孩子的那样洁白,而是白中带一点黄色;那蓝斑点,蓝中带一点褐色。听见我们响动,它们便放出啸声。啸声低沉,但特别有劲,夹着难遏的愤怒。我们都把子弹上了膛,打开了枪机。但我们的马却惊恐不已,不停地换脚步。“不要开枪!”连长说。我看见卧着的那两只雪豹朝这边望,并且慢慢爬起来。显然,我们不可能同时射杀这几只雪豹,而以它们今天的愤怒,就是我们射杀了其中的一只,其他几只也不会逃走。只要有一只活着到我们跟前,我们就吃不消。最可怕的是,我怀中的两只小雪豹叫起来。那四只成年雪豹一下子都掉过了头,虎视眈眈,探步向我这边走。我们骑马躲在一座土冈背后,我在马上看得见豹,我的马不一定看得见。但马却惊慌起来,它慌乱中不知掉头,反而一跃,迎着雪豹而去。“赶快放掉它们!”指导员大声喊。
“放掉它们!”几个人同时大声喊。我勒马,而那些大雪豹,已在加快速度。我俯下身,小雪豹在我怀里快活地叫。我掏它们出来,从马上俯身将它们放在地上。一刹那我有点惊慌,更有点恋恋不舍。美丽的豹,俊俏的豹,尊贵的豹啊!我轻轻送它们一下,看它们颤巍巍地往前面走。我掉转马头,跃马到一边去。四只大雪豹轰轰然朝我这边跃过来,我听见身后一片扳动枪机的声音。如果它们再向前一点靠近我,必然是一场人与兽的杀戮。但它们忽然停下了,一字排开,等待着小雪豹往它们跟前走。它们终于用口衔住了它们的孩子,倒退着走几步,走着,退着,咆哮着,转着圈,渐渐远去。我们最后还是放了枪。我们要乘机过一把枪瘾,但不是朝雪豹,而是朝天空。我手中的冲锋枪嗒嗒地响着,我们是在庆贺,也是给雪豹一种警告。兄弟,我们没有射杀你们,但是警告你们:这一片山洼,以后不要轻易再来。而庆贺呢,是为那些小雪豹,它们又回到雪山,回到它们父母身边。
1996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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