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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家门前冷清,大门紧锁,连着敲了一盏茶的功夫,门才轻轻拉开一条缝,门房人也不敢出来,只远远地瓮声骂:“哪里来的泼皮无赖!也不瞧瞧这是哪里,也敢混敲?”
鸣岐上前一步,默默将左手塞了进去,挡住门缝,右手打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来,陪笑道:“外头马车上是洪泽大人的妻子安四娘,有事请见贵府二公子。”
对方迟疑了一下,很快收了银子,却道:“先生,不是我不帮忙,有银子不挣,我又不是傻,只是有的钱能拿,有的钱不能,二公子如今被老爷关在柴房里,下了三个不许的死命,谁来也不许开门,谁来也不许探望,谁看管也不许走脱,若有违逆,便打死咱们!”
鸣岐还想说话,那人见他始终将手放在门缝边,也来了气,直接将门打开,一把推在鸣岐的胸口,然后将门用力带上了。
鸣岐急了,起身再敲,里头也再不回应,没了声音。
阿南坐在马车上,将一切看得清楚,心知聂冲必是怕缙云搅和这件事给触怒圣上,这般行事也无可厚非。
将鸣岐叫回,阿南沉思半晌,低声道:“去驿馆。”
驿馆中,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在,九岭见了她,忙上前道:“南姑娘万勿忧心,我已命人骑了快马给四爷传信,想来他不日便会回来了。”
必安气吼吼地上前来,道:“谁都不讲道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鸣岐略微一想,看向九岭道:“阁下口中的四爷,可是现任永宁卫指挥同知洪渊?”
九岭应道:“正是,日前主君奉旨入京,现下鳌城中诸事皆由四爷主持。”
“立刻命人追上那封信函。”阿南挺直了身子,低声道。
“可是······”九岭颦眉,看向阿南。
鸣岐比他更着急,只道:“四爷是洪大人的胞弟,现任正五品同知,又有军功护身,他若来了,咱们就不必跟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至少有人能说上话!”
“你们可曾想过,他若来了,群龙无首,永宁卫怎么办?那些日日看洪泽斩倭寇的百姓怎么办?”阿南伸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雪,悠悠道,“眼下虽凶险,但到底还有活路,可永宁卫真出了什么事,不单单是他,便是四爷也没有活路了······”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了,九岭率先反应过来,忙唤了人来,骑了自己和九岭的马儿去追。
“可,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不成就困在这处死等么!”必安用力在树干上捶了一下。
阿南对他道:“不,我们要先找到缙云。”
对于寻常人而言,吏部尚书的后院柴房是不可能的任务,对于日常便能飞檐走壁的他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必安接了命令,立刻就赶了过去,行事还真是迅捷,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将人给带回来了,这家伙想必被关了好一阵儿了,平日里素净整洁的衣裳上全是灰,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便是俊美的脸上,也脏兮兮的,他不大会骑马,是必安骑马驼回来的,风雪摧残,骑马颠簸之下,更显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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