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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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幽魔王沟（第1页）

我第一次到陕西紫阳县魔王沟，是冲着那道瀑布去的。几年前摄影展上的一幅作品，让我久久难忘。画面中一道飞瀑从天而降，占据了几乎二分之一的画幅，左下角一个小小的撑着红伞的美丽身影，越发衬托出瀑布的高大壮丽。透过画面，我仿佛可以听到巨大的轰鸣声，从此魔王沟瀑布就开始让我魂牵梦绕了。

我们选择在春雨初霁的一天向魔王沟进发。坐车沿汉江朝着焕古镇方向北行五公里，隔江相望，就是魔王沟所在地城关镇和平村。正是春和景明时节，乘船渡江，山光水色让人心旷神怡。

一进入魔王沟，我们立刻就被这个青翠迷人的山谷吸引了。只见一道清亮的小溪，沿着地势蜿蜒奔流，指引着前进方向。溪流中不时能见到蝌蚪，仿佛白石老先生的名画《蛙声十里出清泉》里实景的再现。两边的山坡上到处是茶园，溪边、林间、悬崖上到处是茶树。谷雨前后是茶事活动的重要季节，家家户户都忙着采春茶。这里是紫阳和平茶的种植基地。

缘溪行两公里，溪流声越来越响，提醒着我们离瀑布越来越近了。转过一道弯，一面巨大的悬崖突然映入眼帘。远远望去，瀑布像一条白练挂于半空。一阵微风吹过，那白练被吹得如烟如雾。我们来得不巧，正是水量小的时候。朋友介绍说，溪水发源于凤凰山佛爷寨鹿池垭，断崖的垂直高度约为84米，常水季节宽10米，夏季盛水时节达20～30米，洪水时可达50米呢。在离崖顶约5米处，有一个宽约1。5米的台阶。台阶上有一个直径约1米的石臼。急促的水柱与石臼接触，迅即腾空而起，犹如一眼喷泉，把千万颗翡翠抛上天际，再化作团团雪浪坠向谷底。由于溪水到达崖边之前，隐没在峰峦之中，别处不见源流，人们便误以为水自崖中出，故此唤作“飘水洞”。

此时的瀑布，犹如朱自清在《白水漈》里所写：“这也是个瀑布；但是太薄了，又太细了。有时闪着些须（许）的白光；等你定睛看去，却又没有——只剩一片飞烟而已。从前有所谓‘雾縠’，大概就是这样了。所以如此，全由于岩石中间突然空了一段；水到那里，无可凭依，凌虚飞下，便扯得又薄又细了。当那空处，最是奇迹。白光嬗为飞烟，已是影子；有时却连影子也不见。有时微风过来，用纤手挽着那影子，它便袅袅的成了一个软弧；但她的手才松，它又像橡皮带儿似的，立刻伏伏贴贴的缩回来了……”

瀑布下方的潭水清凉纯净，水底静卧的沙石，历历可见。

要是在丰水季节里会有怎样的一番景象呢？前人曾有精彩的记载：游人自汉江边溯流至此，只见银白色的飞浪扑面而来，雷鸣般的轰响震耳欲聋。抬头仰望，好像玉碎雪崩，令人心惊，又如滔滔巨浪从天际落下，使人头晕目眩。瀑浪呼啸着由高空坠下，与横卧崖底的大石相撞，雪末四溅，产生强烈的冷风和浓密的雨雾，溪边的小草也被迫侧身而立。在风力推动下，雾气向周围飞蹿，或循谷地扩散，或一直向上升腾，变成稀薄的云雾。晴天到此观赏，会看到崖底的水面上，绿中带红的火焰，似乎正在熊熊燃烧，随风摇曳；半崖上，一弧七色彩虹鲜艳夺目，两端一直环绕到目击者的身边，使人仿佛置身彩云间。

又一次寻隐者不遇！看来，要目睹魔王沟瀑布的胜景，只有另觅时机了。

（刊于《精神文明报》2016年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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