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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刃的语言(第1页)

一利刃的语言

夏天,整个城市如一片叶子,被烤焦了,发了黄打了卷。只有街边一堆硕大的西瓜,如一滴滴还没有蒸发的水珠,闪着凉爽的绿色的光芒。

我在一堆有着碧绿花纹的西瓜旁停下了脚步。我只喜欢这种西瓜,它是圆的,且有青蛙脊背上的花纹。这和我童年图画书上的西瓜是一样的。而其他的西瓜,颜色像冬瓜,形态像枕头。

卖瓜人是个中年男子,黑且瘦,眼睛很大。他将手掌伸平,在他臂长所及的范围内的每一个瓜上拍,最后选中了一个较大的抱了过来。他头也不抬地说叫不叫?(叫:切开一块以验优劣。)我说叫,不好不要。于是他三刀就在西瓜的肚子上划出了一个三角形,并像拔暖瓶塞一样将那块瓜拔了出来。我伸过头去看那个三角形的井,里边真如井一般汪了一片水渍,瓜肉发了炎的伤口般红肿不堪。

这是熟过的瓜,或在搬运过程中受了外力的撞击,虽然外皮完好,但里边已如发生了地震,全乱了套。我拒绝买这只瓜。直到此时,我还没特别的感觉,一件再平常再细小不过的事,它还没有什么意义,拒绝这只瓜的理由又是那样充分。

卖瓜人一手托着瓜,一手握着西瓜刀,不好,哪不好?并且直视我。我不明白他的自信从哪里来,快要烂了的西瓜能使他的目光笔直地射向我而没有一丝游移吗?一定另有原因,他的笔直的目光后一定有一个坚硬的支撑。

我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寻找,于是我的目光与那把西瓜刀相遇。残留的西瓜的汁液,正从刀尖一滴一滴缓慢地滴到地上。它们是淡红色的,跟人体的血液极其相似。刀是月牙形的,刃口比刀背长出约一倍,在强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它距我只有二十厘米,只要二分之一秒,刀就能将这段距离变成零甚至负数。握刀的手是黑色的,上边的血管如老树的裸根盘错着。他的手臂像是刀黑色而有力的柄。

刀和他的手是一体。他是一个身上能长出刀的人。刀从他手臂的顶端长出来,并且在他的血液的浇灌下越发地锋利。

我害怕了,怕这把从他的手臂的顶端长出的刀是个任性的家伙。他的大脑指挥不了刀,反而被刀所控制。刀是嗜血的,它永远乐于在柔软的不堪一击的肉体上证明自己是一把锋利的刀。刀面对石头的时候是会低头并且绕行的。但我不是石头,恰好是一堆柔软的肉。刀已看见了我,并且露出了笑容,正在一毫米一毫米地向我移动。它可能是厌烦了那堆西瓜,厌烦了西瓜发出的嘎嘎嘎嘎清脆的哭叫声。它想换一个略有些弹性的东西。西瓜的血毕竟没有腥味,而且是令它讨厌的甜味。刀是不甘堕落的,切割西瓜实在是无奈之举,一旦有机会,它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真正的血液亲和的机会的。

我看见那个卖瓜人阴沉的脸,他没有买卖人那种可以随时运用的笑脸。是刀使他可以不笑,刀给了他勇气和理由。我不能同他争执。我在那把月牙刀闪闪的白光下接过了西瓜。我付钱给他时说:我买了,不是怕你,是怕那刀。一般人听了都会笑的,但他没有,他像阴天一样,就是那种没有雨的阴天,但晴起来也没有希望。

刀是有语言的,以前我不知道。但自从我的邻居二萍在一把切菜刀下变成一堆肉泥之后,我开始能听见刀说的话。它说它喜欢一切柔软的东西,比如青菜,比如绢布,比如女人。它说它不大喜欢石头、金属、男人等一切不容易切割的东西。它们不但难于切割也不容易下咽并且味道也不好。

我怕刀,听懂了刀的劝告。并且弄明白了刀是个什么东西。我买两样物品——肉和西瓜——不敢同卖货的人争执。这两种买卖是有刀参与的,或者说是刀的买卖。我不敢同刀理论什么,刀说的就是真理。

我在刀的逼视下接过了坏的西瓜,接过了切割得明显肥肉多而瘦肉少的肉。我没有办法,我不是刀的对手。在刀的面前,我仅仅是一茎青草。刀是我的敌人。我在一把刀的面前什么真理也不能坚持。刀把公道切得一面太大,一面太小,但小的那一面放上一把刀,就平衡了。

二、救生筏

春天,烈日烤在我的头上。我惊恐不安,我意识到了危险。那危险像邻家灶上炖着的一锅肉,浓烈的、危险的芳香越过几道门逶迤地飘聚到我的眼前。香味它长发盈袖,围着我的头舞蹈。

要发洪水了,我告诉自己。

我向丈夫询问哪能买到救生筏,他一边嘴里嚼着一只熏鸡翅,一边瞪着我含糊不清地说,精神病。然后更加用力地咀嚼那个曾经长满羽毛的翅膀。我在他有力的咀嚼声里缩了缩肩,他哪里是在吃肉,分明是在嚼我的那个想买一只救生筏的想法。那个想法坚硬、有骨头有筋,不容易吞咽。我看见他的咬肌像一台压路机轰隆隆地从他的腮部碾过。我的想买一只救生筏的想法马上变成肉饼,继而在他的牙齿下变成了粉末,又被他熟练地拌上唾液,成为浆状,最后被他吞咽了下去。

我的想法在军人出身的丈夫那里受到重创后,仍然残存在我的头脑中,它像一个伤兵,支离破碎,血流如注。

它还活着,一边堵住流血的创口,一边告诉我要坚持。于是我们互相搀扶着,艰难地来到了街上。

我在卖塑料制品的柜台前停下了寻找的脚步,色彩斑斓的塑料游泳圈在我的眼前如一朵朵开放的假花,那上面还写着字:不可去深水区。不可去深水区,洪水来了,分得清哪是深水区,哪是浅水区?于是我和它得出了相同的结论:它们只是浴场水面的花纹和泡沫,它与生死无关。

它艳丽的色彩无力托住一个生命的重量,它本身就是一个气泡。那些鲜艳的色彩已经说清楚了,它是轻松的,与重大使命无关。颜色是最直接的、不用翻译的语言。

我们来到了江边,打那艘小游船的主意,并因此徘徊了很久。我是被船舷外挂着的两只皮救生圈绊住了脚步的,它们是红白相间的,应该很结实。但它们被很粗的绳子捆绑着,如两名犯了重罪的囚犯。它们似没有逃脱的可能,将永远被悬挂在那里,成为船的一件必不可少的饰物。而江水永远在离它们不到一米的下方涌动,谁也碰不到谁,永远。

逍遥魔君  宁死不嫁,我成至尊你哭啥?  妙手龙医  杜意路恒明  听懂毛茸茸说话,团宠福宝带飞全家  我的酒壶能修仙  七零:娇软美人嫁全村最冷糙汉  不能长生的我只好无限转世  天命败家子  邪龙出狱:我送未婚妻全家升天!  惊悚游戏?无所谓我会狗带  校花我不爱,只爱我的病娇小女友  人间椅子  镇妖百年被驱逐,我离开了你们哭什么  马谡别传  魔法师之录  女帝上岸斩功臣,逼我黄袍加上身  京枝欲夜  功高盖主被猜忌?我转投敌营  不是,她无限回血,你打她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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