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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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无题请读者大大心向阳光（第1页）

有些人我们没办法送别，他没有在长亭外，也不曾在古道边，他留在了寒风肃杀的昨天。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朝前走，一步一回头，说到底我们没有送别，而是一直在分别。如果真的能好好送别，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些许遗憾。

我们回不去了，回忆起曾经的人，掩面泪泣，不是不舍。而是自责，为什么当初没有多一点努力，帮助他逃离昨天。

老客正是这样，陆小生留在了昨天，留在了阴影中。正如陶不许手里撕扯下来的日记，是老客让他撕下来的，老客说，他做不成好人了，就让他彻彻底底的做个坏人吧。

（二）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个男人是如何醺酒杀了妈妈，妈妈躺在病床上，我就眼看着他掐死了她。最清晰的是妈妈脖子上的中指印！”

“他又把我关在了充满黑暗的屋子中了，这里面没有一点光亮，只因为我偷了他的酒。这个屋子没有窗户，没有任何其他我看得到的东西，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老客总是把我捞出来，但是只要这个男人活着一天，这个方法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终于，我想到了，想到了克服恐惧的办法。你就等着吧。”

“我终于适应了这个屋子，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已经三天了，这里成为了我的领域，所有杀不死我的，我都要加倍的偿还回去，我要让黑暗臣服我！”

陶不许坐在客栈门口，力气用尽了，客栈不用看也知道没有人，老客已经奄奄一息撑不过今晚了。

他翻阅着字里行间比较稚嫩的笔记纸，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说溺爱足以毁掉一孩子，那么恐惧将会把一个孩子推到更恐怖的地狱中。他有些可怜陆小生，因为他的父亲同样醺酒，母亲虽然没被父亲掐死，但是杳无音信，值得欣慰的是，赵易说，自己的父亲从一而终深爱着自己和母亲。

世间百种苦，人生尽不同。

如果一个富家子弟步入社会，虽然可能轻狂无知，但是不会轻易被物质所迷惑。相反，清贫家的孩子，在这个浮躁的世界，往往会被污染，他们迷恋物质带来的虚荣，厌恶曾经灰头土脸的自己。

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种有气节的话似乎都被淘汰在了上古时代，如果做出来，反倒是会被嗤之以鼻，被骂成圣母，装清高。

所以大多数人选择了随波逐流。正如陆小生，他变态的内心想要征服一切，从那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开始，他整个人就扭曲了，从那时起，他害怕什么，就一定要把他踩在脚下，用更残忍的方式征服它！

陶不许也一样，他正因为没有安全感，才会生出那些扎人的刺。索性他生性乐观，才没有扭曲自己的灵魂。

他放下了手里的日记，不想再看下去，这一切的一切，就是个疯子记录自己更疯狂的生活来寻求快感。在别人看来，这个疯子可以残忍到令人发指。可是陶不许知道，陆小生越残忍，他就越恐惧，他砍人手指，做百指项环说到底，就是恐惧这个世界恐惧到了极点。

老客已经没了鼻息，身体已经僵硬了。

“你要走了吗？”陶不许把脑袋靠在了门框上，看着飘在空中的老客。

老客摇了摇头，依旧无法说话，只是这一次写字快了很多。

“我不能去地狱，也不能去天国。”

“那你准备怎么办。”

老者的眼光黯淡了下来。

“我没脸去见陆大小姐，也不想再去见他那个酒鬼父亲。当年我跟着大小姐过来时，我就是陆家的管家了。俗话说一个老奴半个爹，我没有把他教好就是我的不对，如今这个局面也是我造成的，是我没有关心他的心中所想，总归是我不好。”

“陆小生的父亲是倒插门？”

老者点了点头。

陶不许舌尖舔着牙齿轻笑了一声，喃喃道：“爱慕虚荣又不求上进的男人，果然是个废物。”

老者又写道：“请你帮我保守秘密，拜托了。”

说到这儿，陶不许不自觉的回忆到桂芳斋之后的情境……

此时此刻茉莉游光这边，也正做着陶不许记忆里差不多的事儿。

“这本笔记有些东西被人撕掉了。”茉莉眉头紧锁的翻阅着这个笔记本，“似乎是为了销毁证据！”

小马极其失望的看着一脸认真的茉莉，他现在的心中很不好受，甚至想扭头走开。身为一个耿直的北方汉子，但是又是个温柔的男人，小马只能抿着嘴唇，黯然销魂。

游光则是研究着地上的血液，语气肯定的说：“这个血液还没有凝固多少，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

“人都不知道在哪，怎么追啊？”茉莉搪塞了一句，手中的笔记本无意中翻到了一个夹层，里面有一张表格，表格上面被一个一个的小点儿覆盖着。这是陶不许之前看到的表格儿，但是被陶不许塞进了笔记本里。

“这是什么？”陶不许也曾这般问过。

老者解释过，这是他记录自己这一年想要杀人的次数，一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开张迎客。虽然他不去看这些顾客，但是他说，自己听到这些声音，就能冲淡自己嗜血的杀意。声音有时候是一种力量。正如他的母亲还活着时，总是和邻居大声讲话，开怀大笑，算起来这是陆小生唯一感到温暖的童年记忆，阳光，充满人情。但是他又恨，无数次当父亲家暴自己和母亲时，老客总是消失，而这些平日里有说有笑的邻居从来都不会探出头来，帮助无助的母子二人。后来陆小生每次看到这些邻居看着自己总有种嘲笑的意味，甚至还可能在背后还在说道，把这件事当做笑话的资本。

老客写到，我害了他，总是想着家丑不可外扬，自己每次都是赶走闻声而来的邻居，其实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陆小生更多的是一种无声的询问。

当老客看到陆小生日记的真实想法后，后悔不已。

人生像一座迷宫，没有办法细数走错的路口，但是每一步错路都是无心之失，阴差阳错走到了死角儿。人生不相同，老客认为自己能走过去的迷宫，陆小生没有，因为没有人的迷宫是一样的，正如经历过的人生。所以当陆小生无路可走时，也就陷入了误会之中。

而茉莉，一心怀疑陶不许，又怎么会想到陆小生的遭遇呢？

“这些画稿怎么都歪歪扭扭的挂在墙上，一点都不整齐啊……”小阁背着手，看着墙上的画像，达芬奇手稿的人体比例图就在墙的正中间，它也是歪歪扭扭的。

游光抬头看了看，感慨道：“一看你们就不懂艺术，这些画的摆设单单看起来歪歪扭扭，但是你离远了一看，和这个达什么奇的画看起来多像啊！就像一个……男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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