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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出发（第1页）

然而，到了出发这天，出现在云州码头的可不止宋佳雯一个人，郑墨岩也背着包袱跟着一道来了。二人身边还各带了一个丫鬟小厮，另有一个年级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瞧那模样穿戴，不似郑家的下人，反倒像是个商铺的掌柜。

苏锦绣本来正在和馨儿说着码头上船只的布置，没成想一回头就瞧见了他们一行，远远地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待到人走到近前，才问道，“瞧这样子，郑公子也要跟着一道去京城？”

“我娘不放心佳雯表妹，让我一路跟着，索性也就不去江州参加秋闱了，在京城考试也是一样的。”郑墨岩笑，“说起来我也去过一次京城，可惜当时匆忙，只走马观花地在城里头转了转，这回去了倒是可以好好逛一逛，还可以顺道去拜访几位朋友。”

人家这是对亲表妹的拳拳爱护之意，苏锦绣总不能拦着，反正这艘船已经被她给包下了，左右不过是多载一个人的事儿，便点了点头。

她并不知道的是，郑墨岩此行，是被郑夫人给赶出来的。

郑夫人原本是担心宋佳雯和赵宁修孤男寡女一路同行会惹人闲话，毕竟喜欢归喜欢，可女儿家的清誉也很重要，以往女扮男装共处一室也就罢了，没道理恢复了女儿身还要如此。

不想，她却意外从宋佳雯口中得知苏锦绣会一路同行。

这可不行！

郑夫人还等着自己儿子和苏娘子情投意合之后尽快成婚，好让自己和老郑能把家里的产业交出去，过上养花逗鸟的悠闲生活，苏锦绣却要在这个时候赶到京城去见她前夫，那怎么能成！

一番思量之下，郑夫人干脆让人给儿子打包了行李，美其名曰护送表妹去京城，可实际上却是要在苏锦绣面前刷存在感。

郑夫人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妙极，别看苏锦绣现在人在云州城，可却并不是时时都能碰到的，何谈跟儿子熟悉起来培养感情，可坐船就不一样了，船行在水面上，根本无处可去，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男女之间的好感，可不就这么来的嘛。

郑墨岩越听越头大，偏偏和一意孤行的郑夫人说不清楚，为了躲个清静，也只能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临出门之前，郑夫人还叮嘱郑墨岩，一定要趁在船上朝夕相处的这段时日，俘获苏锦绣的芳心。

以往郑墨岩外出办事，郑夫人嫌弃小厮办事不够细心，都是让自己身边的大丫鬟跟着他，这回为了防止苏锦绣误会儿子是贪图美色之人，她就只给宋佳雯安排了照料起居的小丫鬟，给郑墨岩的则是一个小厮，用来跑腿办事的。至于那位掌柜模样的中年男人，对京城各项事情比较熟悉，才被郑夫人给派了出来，毕竟那可是天子脚下，几个小辈毛毛躁躁的万一惹了事情，也得有个能出面处理的人。

郑墨岩介绍了人，说，“李叔以前是跟着我爹跑生意的，人情世故比我们通达的多，京城也有熟人，方便行事。”

听到郑墨岩对这位李掌柜的称呼，苏锦绣便知道这人在郑家的身份绝不是什么普通伙计，而是被当成郑墨岩的长辈。她福了福身子，轻轻一笑，“那这一路上，可就多仰仗李叔了。”

李叔是个不苟言笑之人，闻言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没打招呼直接要坐人家的船，郑墨岩总觉着有几分失礼，李叔的脾气又是这般，他一个小辈，总不能当场指摘长辈的不是，只是讪笑着随口说起眼前的码头，“自打这码头扩建之后，来往的商船比原先多出一倍，通行时间却大大缩短了，咱们等会儿开船，就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了。”

原先这云州码头停靠的船只极多，客船货船乃至军船都混在一处，船只大小不一，挤在一处，可不就降低了通行效率，而去年冬天，运河冰封之际，这云州码头却突然开始扩建。要说，这也是韩文恒的二哥韩文恪接掌运河水师之后，做成的第一件大事。他联合云州官府，上奏了朝廷，从云州城的税收中拨出了一部分银子将这码头进行扩建分区。所谓分期区，便是客船、货船、军船都有各自的停靠区域，官府的漕船也是一样。并且还会根据船只属性不同，发放不同的令牌，云州当地的船只凭借令牌即可通行，外地来的船只则需要在相对应的码头进行登记。这么一来，进入云州城的货物或是外乡人，大约也就能逐本溯源，若真出了什么乱子，倒也有据可查。

当然，这么好的法子单凭韩文恪那只把兵书倒背如流的脑袋，肯定是想不出的，是苏锦绣住在韩家别院时，偶然有一次和碧桃闲聊时提起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韩文恪的耳朵里，后来为这，他还特意让人给苏锦绣送过一份谢礼。

苏锦绣自是不会与郑墨岩说这事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只笑了笑，说，“难怪上次来云州，船只顺顺利利就靠岸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两人又就船只说到了郑家几艘商船的去处，要说诗文，苏锦绣还真没什么跟郑墨岩可聊的，可要说做生意，她的话就多了起来，听得一旁的赵宁修郁闷不已。

他本以为既然郑墨岩对嫂子没那个意思，这事儿也就翻篇了，哪成想他居然还要跟着去京城，这要是说……

可偏偏大家关系这么好，他连反对的话都不能提，只能暗自生着闷气，决定等上船之后，把郑墨岩看牢些，少让他在嫂子勉强晃来晃去的。

这次去京城，苏锦绣行李没多少，可却装了不少货物，是以他们开始登船时，走的并非客船所停靠的通道，而是货船通道。办好了开船手续的葛大力站在船头，笑吟吟地迎着他们上船，感慨道，“苏娘子的生意越做越大，托您的福，老葛我也能去京城逛一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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