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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无道友之盛世怎为盛世（第2页）

“不知呢。”女掌柜依然那副媚笑。

“无妨，把这个替我转交给你的先生就好。”神女一怔，立即从腰间扯下一个小布囊，“这是我从北部山脉里拿的仙草，对医治他的旧伤有很大帮助。”

女掌柜渐渐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颜，把布囊推了回去，“小鸳，这得是你去那么那种地方冒着生命危险才得到的东西吧。先生用不到，还是你自已留着吧。”

“何出此言？”神女微微蹙眉。

“因为，先生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何？”神女大惊。

“自被小鸳刺了一剑后，我就很少见到先生了。因为元气大伤，先生似乎一蹶不振呢……”

“那又为何不回来？”

“天下功法再难治愈先生旧伤。前些时候的逢魔之时，先生为疗愈旧伤顺带平定天下，只身踏入邪祟之地，堕入修罗道……”

咣当！

神女手中的酒坛滑落，破碎之音融入嘈杂灯会里，并不引人注意。

这一瞬她终于明白为何逢魔之时结束得如此之快，向来心系天下之人在此间却从未有音讯……因为那人，一人一剑踏入最深最险的无人问津的邪祟之地，荡平了最强大的那一批妖邪。

可踏入修罗道……就再也回不来了。

“再来一坛酒。”神女的呼吸依旧平稳，只是仰头凝视着酒馆外的歌舞升平。

女掌柜没有说话，老老实实地又从身后拎了一坛酒。

神女似乎失去了此前的耐性，酒杯都被她撇到一旁，端起酒坛子就吨吨吨地往里灌，哪管什么烈酒过喉。

最后一滴酒水落入腹中，她恬静地把酒坛放到地上，“再来一坛。”

于是就这样，一坛，一坛……

又一坛。

“再来一坛。”

“哎呦，我说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喝了吧？”女掌柜赶紧把手一缩。

“我不差你钱。”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这里的存货都被你喝光了呢。”女掌柜脸上写满了无奈，“而且都是我酿的烈酒，就算是你也吃不消啊。”

神女似乎泄了气地趴在桌上，她歪着头用余光看着女掌柜，眼神越发迷离，“对，对不起。”

“小鸳在向谁道歉？”

神女想用各种最恶毒的话去咒骂那个不计后果行事的疯子，但千言万语憋到嘴边却只让压抑的情绪越发汹涌，直到最后那张平静的表情在这一瞬彻底崩溃。

她的视线越发朦胧，往前抓了抓，可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也许是烈酒过于刺辣，她流着泪，声音还带着些许哭腔：“我把封道友弄丢了。”

“算了，高兴点吧，今天是灯会，你瞧这尘世这么繁华，哭着算个什么事？”女掌柜拍肩安慰。

与此同时，祭拜正式开始，万千天灯被点燃，在晚风吹拂下升腾而起。

夜色里充盈着香火的气味，无数光点承载着人世的繁华在深沉星河流淌而过。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场大雪里，那个男孩捂着染血的胸口，笑意温和：从此罪人已死。今后这盛世会如道友所愿，别再做关于我的梦了。

于是，万千灯火逐渐在眼中消湮，在意识彻底隐入黑暗前，她似乎听到自已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

“无封道友之盛世，怎为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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