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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重重叠叠的梦。
封仁语深陷于一片光芒里,他看见那些一身白衣的修士在梦里追逐他,前方的妖邪拦住他的去路。
而他再一回头……那些衣着不凡的仙人,与那前方的妖邪早混为一体。他想要拔剑挥砍,可此时却发现在这梦境的深处,他回归了那一年十八岁在高三教室里迎着阳光苦读的少年,连法器都拔不动。
原来,在内心最深处的自已……还是那个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在无限展望未来的小孩。
光芒被撕裂了,他不断地向前逃亡,直到撞碎了前方的高墙,随着无数巨剑轰然坠落,那些妖邪与修士被一同隔绝于外。
在漫长光阴的尽头,却是一个背对着他的王座。
“你来了。”难辨性别的空灵之声响起。
“你是谁?”封仁语步履蹒跚地走向王座,可无论他怎么向前行走,王座依然离他百米之外。
“我是均衡世界的意志。”那个声音说,“人们一般称我为天道。”
极其平静的语气,每一个字都吐得平平稳稳,可那声音听着却让人毛骨悚然。
“你是个将死之人了。”天道的声音不带有任何情绪,可仔细一听又似乎能从中觉察出讥讽的味道。
“我是快死了。”封仁语直言承认。
“那么,做一笔交易吗?”
……
……
白芊芊抹去眼角的眼泪,他扛起已经昏迷过去的男孩,那具并不算重的身体压在她的背上,却近乎快把她的腰给压垮。
后腰的伤痛在这一刻又复发了,疼痛让她的眼泪都挤了出来,到现在她已经不知脸上的泪水究竟是因为悲伤还是疼痛了。
柴房之外的剧烈爆炸产生的震荡让她的耳朵都糊上一层血,在大火的烟熏里,她的视野只剩下眼前狭隘的一片。
“醒一醒,不要死在这里啊!”她的妆容被哭花了,在尘埃与火焰里,她早已灰头土脸如乞丐,就连黑色秀发都蒙上了一层灰。
可她流着泪的眼睛依旧熠熠生辉,“你说过要和我一起去夏京看雪景的,你说过要带我出去的!”
“你小子,可不要食言啊!”
而在此刻,一袭白衣从天而降下,那上千把悬浮在身后的剑直直对准那背着男孩逃亡的少女。
……
……
封仁语并未立即回应,因为他隐约听到了外界女孩的呼喊,可那呼喊落进这片光阴里却只成为了轻声的呢喃。
白芊芊还活着,可自已也许没有能力带她逃出去了吧。
“你能给我什么?”他的眼神带着些许迷惘。
“激活你那扭转乾坤的力量。”
“为什么选择我?”封仁语此刻已别无选择。
“你有足够的利用价值,你的天赋无与伦比。”天道的声音像是齿轮转动般机械地回响,每一个字符都不带任何情感,“我需要你的力量来帮我复苏,直到我的力量足够在任何一个世界苏醒。”
曾几何时他也只是一颗无人问津的弃子……
十八年的灰暗生活,五十年的众叛亲离。在他身旁的善意早已寥寥无几……
而他现在甚至连去守护那份善意的能力都没有。
“那么,代价是什么。”封仁语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吓人,好像这一刻他俨然成为了天道一般的存在,丧失了人类应有的情感。
可他的手指却在来回摩挲,显得他是那么坐立不安。
“在这个世界里,你会忘记她的一切。”天道的言语里忽然多了一点戏谑的意味,“今夜之后,你将忘记她的一切,即便她明明摆白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也永远无法和她相识。即便有过和她偶遇的经历,也将在次日彻底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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