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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1 远行（第2页）

在还满是临时棚户的乌凉城，南禹驻扎在此处的不洁者正在巡守着这座已然荒败的古老城池，现在这里是诸城联军距离海祝城最近的驻扎点，因为南禹城方面将其余联军首领死亡的消息掩盖了，所以近些天来还有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各个城邦输送过来。

而作为回应，南禹送回去的则是一封封笔记经过专人模仿制作出的虚假战报。

南禹城的城主还在这片荒野上，虽然没人知道他的具体所在，但是近些天来乌凉城这座堡垒的构筑肯定同他的指挥脱不了关系。只不过，堂堂城主能在外面呆上那么久，也是极罕见的，估计若不是担心其余城邦太早发现真相，他早就回去亲自坐镇南禹城了。

只是南禹城里还有几个据说是颇有才识的公子公主，想来他暂时不回去也没什么事。

乌凉依伴着的天汤树海早已不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几个身体已然有了些异变的不洁者正将车中的尸体运往荒野，准备就此焚成灰烬，却在这时，天空中掠过一道极浅极浅的阴影，还未等他们抬头去看那是什么东西，便有一道清浅的蓝色光辉洒落。

木板车断成两截，车上的残缺尸体，连同那些拉车的人，全都成了碎肉。

万篱的身影出现在驻地外围，等待了片刻，未见小羡的影子，于是再出一剑，而后离开。

空间撕裂咒文是万篱迄今所见最为强大也最蛮不讲理的咒文，它无关对象的坚硬程度，只要遇见便可斩断，唯一的缺憾便是那巨大的消耗，只不过这两剑下来，整座堡垒里的守军便死了大半，漫天都是浮荡升起的金色光辉，它们被落下的黑沙吞没，飞向远方。

距离南禹城还有很长的距离，黄昏已至，荒原上的火焰也开始燃烧起来。

那是乌凉城里被整齐斩断的无数建筑，是乘着战乱四处游荡劫掠的匪徒帮派，是已经丧失意识四处杀戮的不洁者队伍。短短一天，万篱杀的人便超过了过去数个月的总和，落剑时，他还偶尔会迟疑，可是手臂已经不会再颤抖了。

黑山想要杀死所有人，白因也暗示自己会毁灭这个世界，万篱曾有过保护所有人的愿望，但那只是简单且幼稚的愿望而已，他知道很多时候自己必须要杀死自己的敌人，仅仅是因为立场不同这种小事，他便要提起剑，要像一座城邦般冷漠地思考得失利弊。

“你终究做不了好人，那些死去的人，他们会诅咒你的。”

“如果他们之后去海祝城里杀人，我也会诅咒他们，相比之下，我宁可别人诅咒我。”

万篱回应着脑海中白因的话语，无声落在一座低矮小山的山道上，他记得这里叫做伊洛，城邦里的大多数人都以打渔为生，即便是王室的生活也并不富裕。伊洛以前归顺的是海祝城，现在则是南禹城在荒原上的物资中转站，所以万篱对它并没有什么好感。

哪怕，这些事情明显不是如此弱小的国家可以自由决定的。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

万篱瞥了眼跑上来的两个卫兵，他们身上的盔甲有些老旧，手里的武器也是很寻常的金属长矛，看上去根本不足以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倒是那两个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看见咒术师背上那两对收拢着的黑羽，惊讶得根本连接下来的问话都没有说清楚。

“你们手里的东西，似乎有点像是捕鱼的鱼叉。”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们可以通知宫殿里的大人……”

还未等万篱做出解释，其中一个卫兵便慌慌张张地朝着山顶的宫殿跑去，剩下的人则铁矛微微收回了些，免得让自己的动作生出任何挑衅甚至是威胁的味道。

片刻之后，山道上出现了一个约莫五六十岁的老男人，他穿着还算是华丽的服饰，正在一对年轻姐弟的搀扶下沿着山道走下来，万篱有些意外，还因此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原本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来客被请上去见对方，而不是对方亲自过来见自己的。

因为那个男人并不是伊洛的某个管事或是臣子，而是伊洛眼下的老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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