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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风栖的视线和智慧,现在的白因虽然大概了解了风暴域内的情况,却还是同那些异变彻底断开了联系,无面的野兽匍匐在黑兽的脊背上,身躯渐渐僵硬干涸,头顶,朦胧日光在怪物身边投射下恍惚的阴影,黑兽还在远处徘徊,但异变们已经停止行动了。
黑契扶起万篱,七倒八歪的石刻廊柱边,奈奈站在世界骨落下的阴影里。
佝偻身体的骸骨已经没了原来的形状,他的手掌变得异常巨大,指尖像是怪物的双爪般锋利,世界骨的身躯向前伸展,熊熊的湮灭之火在脊背上燃烧,舔舐着漆黑的骸骨,如果不是奈奈最后的那句话,或许此刻更加激烈的战斗已经爆发,他会杀掉这里所有人。
驱逐的意义,只有他知道意味着什么,世界骨沉默了身后,压低了头颅。
“请不要驱逐我,我……愿意听从您的命令!”
奈奈静静地望着比自己还高大许多的神,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他转身看了黑契肩膀上的那只渡鸦,黑羽的造物踟躇片刻,跃到地上,身影扭曲着,逐渐化身成了佚名的样子。
“我刚刚就在想,你大概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奈奈没理会佚名的话,至高月亮的痕迹在她的身上变得愈发明显了,万篱可以清楚看见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纹路,像是放满了无数倍的闪电,在她举手抬足间散发出来,头顶,月光透过重重迷雾落下,整个世界都在对女孩的到来做出回应,因为她是最初的起源。
“你们能够战胜她。她的力量在这边的世界是很难发挥出来的,因,她是代言改变与恶的神灵,她赋予这个世界以变化,同时吸收这个世界滋生出的恶意,以此为食,逐渐转变自身,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件无比寻常的事情,神灵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并没有善恶的界定,只有是否的意愿,白色是变化,黑色是恶念,不过,风暴域后的世界,很干净。”
“可那是起源神灵,以我们的能力,并不能杀死她吧?”
佚名知道,即使是当初的雷爵也没有完全死去,而且,随时都有重生的机会,他们面对的,是比雷爵还要高出一个层级的白因,起源之神,或许并不能杀死。
“因在起源塔的时候,就已经陷得很深了,所以她并不强,至少不如当初她还未接触任何世界的时候强大,不过你们的确不能彻底杀死她,或许是囚禁,或许是将她击溃,等待漫长时光之后她的复生与复仇,这些,是你们要做出的选择。”
奈奈转头,看着万篱,从刚才开始,他就没说过话。
“你……要被幻取代了吗?”
女孩走近,牵起他的手,无数回忆自脑海中飞速掠过,她闭着眼睛,笑了笑。
“时间有限,人们总要说再见的,我已经越来越接近她了,到那时,就是分开的时候。”
天空中,暗色的漩涡悄然出现,中心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挣脱出来。
此刻能够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变化的,就只有万篱和奈奈,女孩牵着他的手,所以万篱的所思所想也都在她的脑海里,她知道接下来万篱将要做什么,知道自己无法阻止。
站在废墟上的两人瞬息消失,随后,出现在远处的一座大半倾颓的高塔上。
日光正在消逝,金色光辉灼烧着云层边缘,风暴域外的世界,或许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噬界兽会将湮灭的力量带向这个世界,不管是死信者的军队还是别的什么,都无法阻止它们,不论最后白因能否进入风暴域,他们都会一败涂地。
“我们,正在面临无比强大的敌人,而这些东西,其实在很就以前就已经注定了。”
“所以事到临头,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奈奈握紧万篱的手,用力地摇摇头,“你们,能改变那些。”
“我什么都做不了,这个世界,也要覆灭了,我们都是普通的,等死的人们。”
身后,世界骨的身影悄然浮现,他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只是那剑,仍插在胸口。
“时间不多了,您准备,如何应对?”
“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做?”
“起源是这个世界的根基,是世界本质的意义,所以,是无法被杀死的……”
“但他们对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只是存在本身,不是么?世界需要的是他们的存在,至于他们是以什么状态存在的,并没有严格区分,就好像当初化作无数神灵与至高月亮的幻,她被困在那种状态里,无法将自己分离出来,所以,白因才要杀死与她相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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