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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上门讨公道（第1页）

4R大队长看着乡里乡亲的每一张脸，此刻上面都布满了愤怒，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自己这刚一上来，竟然众口一词，一口咬死了水大全毒害鱼群的事情，这异常坚定的口气让大队长在心里头不仅暗暗感叹。

水大全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这个大队长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老实可靠是他的本分，乐于助人是他的美德。想当初闹饥荒的时候，若不是水大全将自己存了好几天的干粮让给了他，现在这红星生产大队哪里还会有大队长？怕是自己早就饿死在水沟沟里了。

细数整个生产队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哪一个是没有得到过水大全帮助的？大队长大致扫视了一下，于小芹那咬牙切齿的脸一下子就撞进了视线中十分明显。再瞧瞧那义愤填膺，呼天抢地的贝贝妈，大队长只是看破不说破，心里头实在是心疼水家父女。

也罢，连水大全亲兄弟都罔顾亲情，一股脑把罪恶都推到他头上，这些曾受过他升米之恩的陌路人又怎会顾及往日的情分呢？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大队长讷讷的开了口。

“各位父老，各位乡亲，这鱼的事儿大家是怎么发现的咱们先不提。只是在十几年前这后山就闹过不止一两次人命，上一任大队长千方百计的叮嘱大家伙不要随随便便上山来，自从大家选了我当大队长以后，我也不止一次交代过，并且还把后山设为禁地。”

“规矩立到这儿了，就要遵守。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想你们家里也都有小孩儿，如果你们自己连着最基本的规矩都守不好，又怎么能把下一代给教好呢？”

大队长一开口并没有先说水大全的事情，而是先将规矩摆了上来，说的可谓是有理有据。话音刚落，有几个面色猖狂，似乎准备大干一场的人嘴闭的比蚌壳还紧，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边场子一控制住，大队长也小小松了口气，再把鱼群的事情摆了上来。

“关于这群鱼到底是谁毒死的，现在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凶手到底是谁，所以这件事情咱们还是要三思而后行，不要伤了乡亲相亲们的和气。”

老刘头夫妻俩一听，这大队长明显是胳膊肘往外拐，三言两语的就要把事情给揭过去，丝毫没有提怎么去惩罚水大全的事情，这下哪里能得了？眼下他家婆娘脚趾头都差点给夹掉了，若是不从那水大全身上得到些便宜，这苦岂不是白受了？

“不行啊，大队长您可得一碗水端平啊！俺知道，水大全跟你关系好，俺们家也不在您所管辖的生产队，可这后山整个山头可都是划归到你们队了。俺婆娘在你们队出了事儿，而且她亲眼看到水大全用耗子药去毒了鱼群，难道她会昧着良心瞎说八道不成？您今天要是不为我们讨回个公道，那就是妥妥的偏袒水大全一家，您区别对待……”

“放肆！老刘头，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专门偏袒水大全？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也就你家婆娘一个人看见了，而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家素来就有恩怨，你能保证你家婆娘说的话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没有丝毫掺假的成分吗？如果你敢用人格担保，等我查出了真相，这确实是水大全做的，那我自然没有意见，而且还会专门让他上门给你们道歉！可如果他没有做，是被你们诬陷的，那这可是诽谤罪，是要坐大牢的！”

大队长才来一会儿，可已经被老刘头夫妻俩气的心肝脾肺肾都是疼的。老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他们这里地理位置本来就很偏，整个生产队里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没有受过教育。只要触犯了他们的利益，哪里还会有一丁点公德心？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把人给拖下水里去。

大队长平时在方圆几十里的风评一直非常好，几乎没有一个人说他不公正的。而且大队长为人温文尔雅，通情达理，很好说话。可此时此刻整个人却阴森着一张脸，眼睛虽然没有瞪得很圆，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足以让活了好几十年的老刘头夫妻俩吓得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这下子他们俩哪里还敢同大队长硬杠？瞬间便闭了嘴。

大队长站在原地，长长叹了一口气，沉吟许久。末了，才缓缓说道:“既然大家伙都这么确定这件事是水大全干的，那咱们现在就跟我一起下山去，亲自到水大全家里问清楚是什么个情况，放心吧，我一定为大家主持公道。”

就这样天气才刚刚亮，一大堆人就浩浩荡荡的从山上下来，有了大队长之前的那番话，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人敢一口咬死一定是水大全做的。不过那气势却丝毫都没有减弱，这么多人凑在一起，那场面简直比抢收抢种还热闹。

老刘头夫妻俩跟在最后面，因为贝贝妈腿脚不方便，大队长就让一个年轻小伙子跟老刘头搭把手，一起将人给抬下了山。

水大全的家离后山很近，眼下每走上一步，距离近一些，老刘头，特别是贝贝妈心里头的得意就增加一分，似乎胜利就在眼前。当大队的人马在水大全门口站定时，贝贝妈一个激动，由自家男人搀扶着，昂首挺胸地敲响了水家的大门。

“水大全，你这龟孙子，自己干了缺德事儿是不是心虚了？躲在屋里跟个缩头乌龟一样不出来，赶紧出来给俺们开门，你还打算一直在屋里产卵不成？”

这下子人群里面有不少听到这不堪入耳的话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多多少少都明白女人要矜持的道理，可像贝贝妈这样口吐芬芳的粗鄙之相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不过大队长毕竟双眼雪亮，对这娘儿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人，自然什么的一清二楚，眼下也懒得再管这跳梁小丑一样的夫妻俩。

贝贝妈叫了半天，可这院子里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人上来开门不说，连个搭理她的回音都听不到。这下子贝贝妈也急了，敲门行不通，便直接用脚踹，最后换成了手脚并用，连叫门的时的吼声都提高了好几个分贝，震得人耳膜都是疼的。

一刻钟后……

“大早上的，嚷嚷什么，谁找我啊！”

敲了半天门的贝贝妈两只手和剩余一只完好的脚又麻又疼几乎失去了知觉的时候，那熟悉的声音让她又重新燃起了斗志。而等了半天的吃瓜群众也寻着声音将头扭了过去。

这下子轮到他们惊奇了:这大早上的他们叫了半天门，可人家水大全根本就不在家，这不这一看就是从外面回来的，身边还跟着方木匠父子俩。

贝贝妈一看这冤家总算是出来了，激动仇恨一股脑涌了进来，情绪早就淹没了理智，说起话来脑子哪里还会转半个弯？一股脑将恶毒的话纷纷抛了过去，反正这屎盆子已经扣了，虱子多了不怕痒，多扣上几个又有何妨？

“哎呦喂，水大全，你这龟儿子总算舍得冒出来了，是不是坏事做多了，怕被我们这些苦主找上门，就跟着老方一家子出去避难了？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水遥一看这贝贝妈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娘们这次过来，明显就是有所准备。不但自己带了一大群帮手，看看这些人脸，几乎整个生产队每家都派出了一个代表呢！最关键的是，一向最有威望的大队长竟然还被她给请过了过来，这会儿正站在最前头。看来这两口子是打定主意要让他们家这次好好丢丢人，不让他们老水家在这边立足的节奏啊！

水大全经过了这么多事也算磨练出来了，眼下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这群人是来找茬的，这下子他可算是比窦娥还冤了，现在不管有什么倒霉事儿，似乎都能找到自己头上来。

“哦，龟儿子骂谁呢？”

水大全这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虽然听上去似乎不带任何情绪，可却把贝贝妈给气坏了，一口浓痰“啪”的一下就啐到了地上。

“你他娘的，甭在这儿跟老娘耍什么嘴皮子，告诉你，我们不吃这一套！今天竟然咱碰上了，你就好好给大队长交代清楚，给乡里乡亲们一个说法。不要想赖账，昨天半夜我都瞅见你在后山上拿着耗子药，将一池子的鱼都毒死了，说吧，预备怎么赔偿给大家？”

水大全一行四人听后惊呆了，特别是父女俩，他们根本就想不到，后山上的鱼群发现了才几天不到，竟然都落到了这部田地，最关键的是，毒害鱼群这么大的锅竟然从天而降，牢牢扣在他水大全的身上，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被这些人上门讨债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水大全还处于震惊中，不过水遥反应到时候很快:“阿姨，您真的都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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