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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挑拨（第2页）

先前方嘉在时，并没有调整杨沛然的意思，但他也的确说过类似的话，一个好的程序员自己一定同时也是个策划，即便不是顶级标准的，也至少在平均水平之上，准确的位置据他估计大概是在90%之上，否则他连程序员本职工作都做不好。段泽晨心想，常勇至少是赞同这个的，吾与方嘉也。

“勇哥，我觉得你有话要对我说，但说了这么久，始终就还是没说出来。”段泽晨微笑着说道。

“唔……”常勇沉吟一下，“老杨也是我的老大，所以这事儿我特别为难，就是情份归情份，我是想兄弟总归有独立发展的一天，不会在老杨手下干一辈子，这可能性为零。为将来计，人生短短几十年，职场最关键的就那几步，是该要抓住该抓住的机会。”

段泽晨点了点头，他心想lily到底在这一番话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是根本没有角色。

“我有个老乡在做投资，他找到了我，问我要不要创业，我说我现在工作可舒服了，我不想动；也不是图舒服，而是我现在这个岗位可以做很多事，你大概懂得吧。然后我就想到了兄弟你，游戏行业在国内才刚刚起来，能有一年工作经验就很了不起了，能有完整的项目经验的更是凤毛麟角，有资历的人是这样，再加上有水平，那更是可遇不可求了——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不想抓住机会呢？”

常勇说到这里便停下，看着段泽晨，等着他表态。

往先段泽晨哪怕一分钟也没想过要自行创业，即便在过去几个月方嘉走之后杨沛然把他既当成了主程序使，也非正式地要他担任项目的leader，他对项目规划乃至团队管理已经有了感受，有了一些心得；但要说成为创业者，类似于杨沛然那样的创业者，他全没想过，经常勇这么提示后想了一下，也便立即觉得那实在没什么意思。

他眼神空空地望着常勇，心想，他葫芦里这是卖的什么药？倒是lily挺让他动心，她真的在背后讲过喜欢自己的话么？

“我想……可以试试吧？”他艰难地说道，说出来之后，他不那么确定自己是继续出于好奇而附和下去的，还是真的动了念头，心脏强烈地泵动，脸涨得通红，太阳穴附近血管突突地跳。

常勇连连点头，“行，兄弟，我要的就是你这话，但这事儿急不得，要循序渐进地来。”

再接下来常勇和段泽晨隔三差五地私下见面，倒是像是要维持着《血狮》项目做完一样，和段泽晨交流的都是几个月以后他如何离职，如何组建新的完整团队，如何立项，甚至在哪儿租办公室都讨论到，间中和一个操着湖南口音的中年人约见过一面，常勇说这便是他的堂哥，代表着一个投资机构，预计投在新游戏公司的资金为一百万，而他自己在POE很快就可以和这家新投资的公司签订项目联合开发的协议，既可以支付一大笔钱出来，还可以用POE已经组建的开发团队做相当程度的开发，等于段泽晨未来这个新公司差不多能有两百万的实际投入，三四倍于黑铁纪开销在《血狮》上的资金。

段泽晨心怀鬼胎地参与其中，愈到后来他愈觉得险诡，包括lily在内的不少POE的人都知道他参与了常勇的计划当中——lily没单独约过他，但常常工作会面，偶尔会有些小礼物送给他，言辞和与别人不同；他自己固然并没打算真的出走，但亦步亦趋地走到这一步，谁能证明这一点？他有时候会为这个担忧，更多时候觉得这就是个玩儿，他不在乎。

过年之后，常勇约他在塞纳河温泉会所碰面，两个人光溜溜地坐在温水池子里，整个浴场空荡荡的，最近一个人也在七八米以外，两人像特务在接头一样鬼祟。

“投资方那边希望产品能尽快出，最好六月前就能出第一个可验收版本，我这边也才好安排介入。以这个要求倒推的话，现在你都已经要开始做架构，而且你需要至少两个程序员跟你一起开工了。”说些闲话之后常勇压低了声音说。

这是一个显然的虚拟语态，段泽晨听得出来，这包含了许多含义，让他有些心发慌，“我现在哪儿有空写新架构？”

“新架构……”常勇玩味着这几个字，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新架构不可靠，十年代码经验的工程师也不敢说自己写的新架构一定是对的，只需要小修补就可以用的，多半要折腾很久才行。”

“是啊。”段泽晨难掩惭怍地说道，他自己没写过架构，《血狮》的架构是方嘉写的，他不过是研究明白了而已。以前常勇也没和他说要建新架构这件事，一个字儿也没提过。

“要不这么着，你把《血狮》的代码整个儿地拿出来，做项目评审的时候换点儿美术资源，反正这是内部流程，不会有人知道。哪怕以后正式开发的时候，我们美术资源已经全换过了，新功能肯定也有一些，谁能怪这个程序架构和《血狮》太像呢？毕竟你是负责人，架构是你自己脑子里的，谈不上从黑铁纪拿走了东西。”常勇稍微凑近段泽晨的耳边，更压低声地说

段泽晨说不出话来，浑身发紧，他到这一步方才确认常勇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你是担心这个，但是你放心好了，带走代码这事儿没对老杨有什么不利，除非是说你走人这件事，你不会现在给我说你不走了吧？”常勇微笑包着威严地问道。

段泽晨摇头，这很有一段时间了，他刚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但后来点点滴滴的事，令他的确有些想离开黑铁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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