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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苏惠贤的出走,并没有引起许超的惊慌。
他了解自己的老婆,是一个对家庭有责任心的女人。尤其是悦燃现在这个样子,她更是不可能弃家而去。她是不可能回娘家的,一来怕多病的老妈着急加重病情,二来她那个兄弟媳妇是个多心多疑的女人,是容不得她常住娘家的。极有可能躲避到蓝雅晴家里去了。一问蓝雅晴,果然是在她那里。就放下心了。但紧接着又不放心了。他担心钱宏利趁虚而入。就给许仙打了个电话,让他暗中监视钱宏利的行动。许仙答应了。但比较勉强。怕引火烧身,耽误了前程。真是世态炎凉啊,亲兄弟呀,关键时刻居然考虑的先是自己。就整日忧心忡忡的。
这天上午,临近中午时,崔主任突然出现在许超的投注站门口,许超连忙迎了出去,握住他的手说道:“主任来了,咋没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准备准备啊。”崔主任笑笑说:“我到省中心开会去了,正好路过你这。许超啊,告诉你,那天来你这个站买彩票的两个人哪是咱们市一家银行的两个职员,他们合伙盗窃了国家2000万元巨额资金,幻想用买彩票的方式一夜暴富,早在上个月他们两个人便开始包号投注体育彩票‘排列3’了,因为排列3的‘两小’和那个‘两双’出号方式已经间隔了很长时间,成了热点,很多彩民都认为它们出现的几率越来越大,就想把这两种方式的所有号码全部包下,这两个家伙就是做着暴富美梦的。他们本想在咱们福利彩票3D这儿也大捞他一笔,没想到福利彩票3D实行限号,如此巨大的赌注因为限号在你这个站碰了一鼻子灰,看起来限号还是好啊,竟然还起到了预防阻止犯罪的作用了哪。”
许超心里吃惊不已,想不到自己与两个犯罪分子打了回交道。这可是意外的收获,以后,咱哥们又有可吹嘘的人生经历了。“想啥哪许哥?都快中午了也不说请我喝一杯。”崔主任玩笑道。许超反应过来了,连忙边摸口袋里的钱,边虚张声势地说道:“真是的,说着话到11点了,我这还以为挺早的哪。走走走,我请客,上哪上哪,你挑你挑。”又冲跟前几个老彩民大方地说道:“你们哥几个也去,一块跟崔大主任乐呵乐呵去。哎,麻杆,老罗,大辉,秋子,走,走啊,客气啥呀……”
崔主任拽住许超的胳膊说道:“算了吧,我和你开玩笑哪。今个我有安排,改天我请你吧。”许超心里塌实了,但嘴上还在虚忽:“哎别走啊主任,咋还不给咱面子啊?”崔主任握握许超的手,说:“中午我一个同学要来,两年没见面了,我得陪陪呀。好了,心意我领了。”又朝麻杆几个彩民摆摆手,上车走了。
麻杆看着车开走了,朝哥几个挤咕挤咕小眼睛,打趣道:“领导美女都走了,咱们吃着喝着更随便。走吧许哥,咱上哪啊?”许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麻杆还当真了,可又不好回绝,就咽口吐沫,硬着头皮说道:“上哪啊?你们挑,咱多了不敢吹,照一百块钱消费。”几个彩民都乐了。
麻杆还要再逗下去,看见阿珍在向自己摇着手,就正经起来了:“够意思哥们。哎呀,真不凑巧,今儿中午我也有事,哎,你们谁有空跟许哥喝去?”几个彩民说笑着全都走了。许超的心至此完全塌实了下来,暗自嘘了口长气。
阿珍说话了:“许哥,领导走了妹妹我正好可以请请你了……”许超一听心里高兴,但嘴上却说:“唉,你是小妹,咋好意思让你请哪,还是哥哥我请请你吧。”心里又发虚起来,万一不得不掏腰包哪!“哎,我呢?”麻杆一说话吓了子许超一跳,心更虚了。他捶了麻杆一拳头,说:“你小子没走啊?咋着,非宰大哥我一顿是吧?”麻杆嘻嘻笑了:“哪的话呀。昨天我都跟阿珍说好了,今个中午我请她,你呀,就请赏个光和我们走吧?”许超的心就又塌下来了。踏踏实实的。不过,一会儿又不踏实了。他心里还是惦记着惠贤。有心去蓝雅晴那里找她,可又怕没面子。就假装上卫生间,悄悄给蓝雅晴打了个电话。蓝雅晴告诉他,惠贤去医院了。还有那个小冯。许超的心就又踏实下来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苏惠贤和钱宏利在一起哪。
“热爱生活的女人一身阳光的香味。她们身上拥有永远也下载不完的美妙梦幻。生活里仅仅有春光明媚,仅仅有瑞雪飘飞,仅仅有七个小矮人是不够的,还应该有热爱生活的女人留在角角落落、山山水水间的倩影。此时的女人用不着刻意化妆,因为她们置身于百花盛开的妖娆丛中,就已经将美发挥到了及至。此时的女人万万不可人为地破坏一丝一毫的景色,因为如果那样,她就不会成为春天封面上的一景,就不会成为男人们梦中的‘粉丝’了。”钱宏利坐在惠贤面前,这样深情地朗诵着散文诗一样美好的文字。
刚才,惠贤正在医院的洗漱间里洗着悦燃换下来的衣裳,钱宏利悄悄走进来,从后边搂抱住了她。她一扭脸,正好和钱宏利的脸贴在了一起,她又惊又怕,连忙挣脱开,捂着胸口说道:“你咋这样啊钱总,请你尊重我。”钱宏利说了一句话感动得她立刻消了火气,他说:“一颗受伤但是心灵难道不需要抚慰吗?难道不需要一棵大树依靠吗?”她鼻子一酸,就流了泪。就把悦燃交给小冯,坐上钱宏利的车,来到了宏利顺公司郊外的招待所。
钱宏利继续朗诵道:“一个懂得怎样把冬天装点成春天的女人,是一个真正热爱生活的人;一个把冬天的雪花带回家里的女人,是一个爱亲人的人;一个学会在熟识和不熟识的人中间营造冬天美丽的女人,是世界上最值得男人爱的人;一个能够用心灵挽留住冬天的女人,是一个充满睿智的人。生活里到处播种春天种子的女人,是一只勤劳的蜜蜂;困境面前吟诗作赋的女人,是一个有品位的女人。听见雪花在小河边歌唱的女人,是一个浪漫的人;闻到春泥馨香的女人,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收藏着秋天果实飘扬的香味的女人,是一个真正的生活的歌唱者。”宏利轻轻握住惠贤的手,明显感情真挚地说道,“你知道吗惠贤,你在我心目中是最美最好最值得尊重最值得爱的女人!我……我是真的爱你呀惠贤!”
惠贤甩掉宏利的手,心砰砰砰乱跳。不敢抬头看宏利。
宏利再次抓住惠贤的手,轻轻抚摸着,喃喃地说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么贤惠的女人他许超怎么就不知道爱惜呢?怎么就说骂就骂说打就打呢?这些年你既要照料这个家,又要精心守候着病重的孩子,容易吗?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你看你的脸又黄又瘦的,都有白头发了,我……我真的心疼你呀惠贤……”说着,宏利真的流泪了,有几滴滴到了惠贤的手背上。故意的。惠贤不知道是故意的。就感动了。就也流了泪。宏利为她擦擦眼泪,顺势拉动她的胳膊,惠贤就情不自禁地扑到了宏利的肩膀上哭成了泪人。
宏利轻轻拍着惠贤的后背,柔和地说道:“哭吧,尽情地哭吧。往后,有我在,就决不能再让你受委屈,我发誓。”惠贤哽咽着说:“许超他老是怀疑我对他不忠,我咋解释他都不相信,我该咋办啊!”宏利说:“失去信任的婚姻无异于走进死亡的坟墓。听我的,离开他,大胆追求自己的自由和幸福。”惠贤摇摇头:“这个时候离婚,对孩子该是多么大的伤害呀!”宏利说:“悦燃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会理解你的。”
惠贤抬头看了宏利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宏利说:“我已经准备和我老婆离婚了,她说只要给她一笔钱就离开我。你要是对我有这份情义,咱俩就到一起吧。”惠贤摇摇头说:“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宏利说:“现在想也不晚啊。不急,好好想想,我等着你。”惠贤问:“你真的对我……我有啥好啊,缺点毛病可不少哪……”
宏利笑笑,攥着惠贤的手说:“缺点谁没有啊?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嘛。上学的时候老师常常让学生以‘我可爱的家乡’为题写作文,我的一位五年级语文老师经常批评我们把家乡写的太完美了,没有一点不尽人意的地方,像人间天堂一样,不真实。我们跟老师理论说,既然是可爱的家乡,那就应该写家乡的美。老师说,难道你的家乡就没有不美好的,等着你去改造建设的地方?我们说,那样写,家乡就不可爱了。老师问,你能因为优美的黄山有一处不尽人意的地方,就不爱黄山吗?我们都无言以对了。现在想来这位老师的观点是对的。类似这样的对完美认识上的误区,在我们的社会生活中还真不少见。家里要来客人了,我们要在客人到来之前,把家里的环境认真地整理一番,生怕客人看到有损我们脸面的不完美的地方;和对象结婚前,我们得尽量掩盖自己的缺点,让自己的形象尽可能地完美一些,这不足为奇,因为我们从小就接受‘家丑不可外扬’,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之类的教育,常常自觉不自觉地把自己的的缺点不足都掩藏起来了,因此就具有了迷惑性,我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真看不出来,钱老板倒敢于揭自己的短儿的啊。”惠贤红着脸看了一眼宏利。宏利摆弄着惠贤修长的手指头,继续说道:“我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发生在西方国家的这么一件事,说的是美国的哥伦比亚号航天飞机绕地球转了三十六整圈,历时三十六小时又二十一分钟后,稳稳地降落在了加洲爱德华空军基地,当在场的人群一片高呼‘太完美’了时,宇航员却沉稳地告诉众人,不,我们并不完美,比预计的降落时间晚了九秒钟。现场先是寂静,接着是更响亮的欢呼声,无疑,人们并没有因为这个不完美而影响对飞行基本成功的庆贺,想想看,这要是我们,会不会当众宣布这晚了的九秒钟呢?宣布了,国人又会怎样对待呢?翻看浏览一下我们对先进英模人物事迹的宣传报道,是不是还像当年宣扬雷锋一样,追求一种不可信的完美?通篇能找到一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不完美的地方吗?我们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把不完美掩盖起来了,而把看上去很完美的完美,呈现给世人。大人们知道我们为什么这样做,而孩子们呢?会不会直接影响他们的完美观的形成呢?从而进一步影响他们日后对完美的正确判断呢?会不会自觉不自觉地把不完美当成完美,而不再去追求真正的完美呢?”
惠贤专注地倾听着,不知不觉地和宏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了。宏利还在侃侃而谈:“其实,这个世界上永远也不会有完美,完美只是相对而言,哪有没有一点瑕疵的事物和人呢?完美是文明人类所追求的至高境界,我们的一切不完美恰恰是走向完美的前奏。正因为没有完美,人类才有了不断攀登的目标和动力。我想,我们与外国人在思想观念上最大的差别之一恐怕就是:外国人眼睛里没有完美,而我们的眼睛里经常有完美。所以,我们才落后。”
惠贤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嘴里连声赞叹道:“说得太好了,钱总你真的挺有才华的。”宏利假装不高兴地撅撅嘴说:“一口一个钱总钱老板的,多生分哪,叫我宏利好了。”惠贤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宏利伸手抬起惠贤的下巴,请声说:“叫我宏利,叫啊。”惠贤再次低下了头。宏利那头低到惠贤胸前,扬起脸来看着惠贤。惠贤推开了宏利。宏利心驰神往。欲拥抱惠贤。惠贤推开他站立起来,说道:“我得回去了,晚上都是我照料孩子。”
钱宏利知道和苏惠贤进一步发展关系还不够火候,必须耐心等待。以苏惠贤的性格,欲速则不达。就克制住内心的欲火说道:“好吧,我送你。”惠贤看了宏利一眼,忽然有了一丝歉意。想说对不起。又觉得说不上这三个字。就没说。
就在惠贤坐着钱宏利的轿车往医院赶的时候,许超已经先于她到了医院。他想悦燃了。也想惠贤。毕竟二十年夫妻了。他想好了,一会儿见到惠贤的时候,先看她的表情,要是好的话就主动和她说句话;要是不好就算了。反正看见她了。可当他走进病房时,却只见到了正依靠在一起说笑的悦燃和冯世杰。“叔叔好。”世杰离开了悦燃的身体。悦燃看看父亲表情,问道:“爸你咋来了,这么晚了。”许超问:“你妈呢?”悦燃说:“回家给我取衣裳去了。”
门一推,许蕾进来了,手里拎着一个袋子。悦燃赶紧捅咕一下冯世杰,说道:“叫姑。”向姑姑介绍说,“冯世杰。”世杰站起身叫了声姑。许蕾打量着小伙子,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长长的脸庞,鼓鼓的鼻梁,看上去单薄,但有阳刚之气。初次印象还可以。就拍拍世杰的肩膀,说道:“坐吧小冯。”然后把袋子往悦燃枕头边一放,笑眯眯地看着悦燃。
悦燃打开袋子一看,欣喜地笑了,说:“谢谢。”许蕾伏到她耳旁轻声说道:“老许家超级大美女下达的命令,我这当姑姑的岂敢不执行啊?告诉你啊,这可都是我们中心最好的美容化装护肤品哦。”悦燃咯咯咯地笑了,边笑边挠姑姑的腋窝,痒得许蕾也笑个不停。冯世杰连忙制止悦燃道:“小燃,别没大没小的。”悦燃白了他一眼说:“谁用你管。”然后趴在姑姑耳边说,“姑,快把我爸领走,不然又是一场战争。”许蕾明白悦燃的意思。她这才知道,二哥来之前二嫂就不在病房了。就立刻有了担心。担心这个时候二嫂回来招致二哥一顿辱骂。可在二嫂没有回来之前,二哥咋肯离开医院呢?再一转动脑筋,办法有了。就对许超说:“二哥你等会儿我嫂子吧。小冯啊,时候不早了,明天再来吧,送送我,怎么样?”
许超点点头。世杰转脸看悦燃。悦燃看许蕾。许蕾点点头使了个眼色。悦燃会意,对世杰摆摆手说:“明天见,把姑姑安全送到家。”世杰依依不舍地拉拉悦燃的手,点点头。转身对许超说:“我走了叔。”
许蕾出了病房,边走边问世杰:“今年多大了?”世杰回答:“二十三岁了。”许蕾再问:“告诉我,你真的喜欢我侄女?”世杰回答:“喜欢,真的。”许蕾摇摇头说:“年轻人,同情可不应该代替感情啊。”世杰说:“我真不明白,你们这一代人为啥老是不信任我们呢?”叹了口气接着说,“和你们接触真累呀,在你们面前,我们故意学习,故意工作,故意生活,故意活得像个人,可你们还是不接受我们。”许蕾笑了,说:“好一个故意哦,仅仅两个字非常形象生动地展现出了你们生存中的无奈。年轻人,我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一代真的比我们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有思想,成熟。不过,我觉得其实咱们之间并不是难以沟通,关键是得找到一个共同点,你我双方都能接受的。你看呢?”
冯世杰耸耸肩膀,不置可否。许蕾说:“不管怎么说,你给我侄女带来的快乐,说明她喜欢你,这就够了,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代表我们全家得向你说声谢谢。”世杰说:“我也快乐,分享了。”许蕾问:“你不在乎和悦燃这段感情将没有结果吗?”世杰说:“我在乎的是过程。您住哪里姑姑,我们打辆车吧。”许蕾笑了:“看样子,你不想继续聊了。那好吧,你先走吧,我还要等个人。”世杰说了声:“再见姑姑。”快步融进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许蕾站在医院大门口,注意着每一个过往行人。惠贤出先了。匆匆忙忙的。许蕾叫住了她。惠贤表情不自然地朝她笑笑,一时不知该说啥才好。许蕾没说话,拉着她的胳膊走到对面的一家超市里,说道:“给悦燃买几件内衣吧,她喜欢什么样式的啊?”惠贤说:“她有穿的,先不用买哪。”许蕾说:“悦燃跟我二哥说,你回家给她拿衣裳去了,你总不能空着手吧。”
惠贤明白许蕾话里的潜台词了。就愈加不自然了。就感激地看看许蕾,挑选了两件。许蕾抢着付了帐。两人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雨丝,细细的,凉凉的。“上楼拿把雨伞吧。”惠贤说。许蕾说:“不用,我喜欢小雨。你上去吧嫂子,别跟我哥计较,啊。”惠贤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五十
午后的阳光让人感到燥热难耐。街上的行人明显少了。偶尔驶过辆汽车,车轱辘懒洋洋地转动着。
苏惠贤和钱宏利坐在一个开着空调风的单间里,桌子上摆放着好几种饮品,苏惠贤喝着,看着钱宏利,听他诉说:“那一年的仲秋,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湿淋淋的,下着细细的银针似的小雨。满耳鼓里是淅淅沥沥的声响。我孑然一身地走在巷子里,忽然,前方不远处的服装店前,飘动着的一团火苗灼烧了我的眼睛,走近了,呵,是一顶鲜红的雨伞,伞下面是她,身着鲜艳的羊毛衫,连那双俊俏的大眼睛都红亮亮的了。她分明看见了我,两眼顿时充满哀怨。我慌忙垂下眼帘,逃也似地从她跟前溜了过去。”惠贤说:“挺像王刚讲故事。”
钱宏利笑笑说:“你的眼睛充满了好奇和天真,真可爱。”惠贤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宏利继续讲述起来:“我如释重负,跑出老远了,才鼓足勇气回头看她,我十分惊奇地看到,她正挽着一个高个健壮的小伙子朝我这边走过来。我只有奔逃,上气不接下气,前面有棵梧桐树,我躲藏其后,不想看却怎么也忍不住地看着她,与那个男青年依偎着走了过去。哦,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我的心一阵释然,为自己,更为了她。”
“呵,像一部电影,挺抒情的。”惠贤感叹着。宏利笑笑,继续讲了下去:“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内心才恢复了平静。尽管我怎么努力也无法将她从我的心灵深处抹掉。三年成过往云烟,又是一个仲秋,还是那条巷子,依然是飘着蒙蒙细雨。命运竟安排我和她又在那个服装店前邂逅了。这一次,我没能逃脱。她挡住了我的奔逃。‘你打算逃避一辈子吗?’她轻声问道,声音还是过去那样甜美,只是有些嘶哑。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凄然一笑说,你知道吗?我等你,已经等了三个秋天了!我惊讶地抬头看她,发现她那满头秀发依然还像从前那样,用条洁白的手帕束住瀑布般泻落在肩上。我的心不禁怦然心动。她的两眼盈满了泪水。我无言地垂手站在高高的梧桐树下,头顶上成熟了的宽宽的梧桐叶子在秋风中哗哗啦啦地飘动着,好似在轻声歌唱。午后的阳光真实而温暖,一如她美丽如昨的身体散发出来的甜香气息。你……好还吧?我发出了一个苍白的问候,我惊疑这是出自我的口。她无言地看了我一会儿,头也不回地朝巷子的尽头走去。我诧异地看着她的背影,很快就猜想到她要去哪里,悄悄地尾随其后。”
“你们去了哪里?”惠贤已经开始为那个姑娘的命运担忧了。宏利攥住惠贤的手说:“一条窄窄的、散发着水草清香味的河流由东向西,河面上冒着细碎的小泡泡,这是我和她来过无数次的桃花河。立刻,那逝去的珍藏在我心底的甜美往事哦,一古脑地浮现在我的眼前,啊,桃花河,你还记得我和她吗?春风杨柳下,我和她并肩而坐,我朗读着我的习作,她专心地倾听着;瑞雪飘舞中,我和她共同吟诗作赋;秋风送爽里,我和她陶醉在五谷芳香中……桃花河,今天我们又来了,你可否看见她的泪眼?可否听见我内心的落寞独白?细细的雨丝飘洒在河面上,染了整个一湾的秋雨绵绵,如诉如泣,如梦如烟。她始终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岸边,静静地看着河水潺潺流向远方。我捡起两片梧桐叶撑在她的头顶上方,被她轻轻地推开了。‘听说你现在的事业挺顺利的,孩子都上学了?’她终于说话了,但没看着我。我点点头说‘挺好的。你呢?也都好吧?’她摇摇头说‘我们已经分开了。’我心里咯噔一下子,‘那……孩子呢?’她再次摇摇头,没作回答。沉默了会儿,我看见她的双肩在微微抖动,哦,她哭了。我心疼了一下,轻轻去扳她的肩头,发现她已泪流满面。此时此刻,我深深了解她为谁而流泪,咳,都怪我眼睁睁与一段美好姻缘擦肩而过,失去了一个优秀的女孩的爱,仅仅是因为她太漂亮了,仅仅因为她的家庭条件远远好于我家,仅仅因为她身材比我高一点儿。如今,一切都已成过往云烟,无法挽回,无法挽回了!……”
宏利喝了口茶水,长嘘口气,伤感地说道:“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从今往后,我欠下了一个女人一生也还不上的感情债。后来我听说,她与那个男青年分手的原因是她那头秀发,一个要剪掉,一个执意要留。要剪的是要剪掉她与我的过去,要留的是要纪念她和我的过去,我是那样地喜欢看她的秀发披肩的美丽倩影……至此,我深切地意识到了,我犯了一个永远也不能饶恕的错误。我只有将这段美丽的错误深埋在心底,融化进以后的风雨岁月里,伴随我的一生。”
宏利讲完了自己的一段不平凡经历,自嘲地说道:“瞧我,俨然是个正人君子,其实哪,嘿嘿……”惠贤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宏利:“其实啥?”光绪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惠贤的手上,滑稽地眨巴了下眼:“你说呢?”惠贤看懂了宏利的潜台词,没有顺着说下去,而是将话题转移了:“哎,想不到你竟然有这么一段浪漫的往事。对了,那个她现在咋样了啊?”
宏利摇摇头:“自从那次见面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她。”“你……是不是挺后悔的呀?”“后悔?不,这是命运的安排,就像老天安排我认识了你一样。”惠贤像个小姑娘一撅嘴道:“我可后悔了哪。”宏利信以为真,紧张地看着惠贤,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对不起你的地方,还……还请你原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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