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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祁秋的求助（第2页）

祁秋值不值得她不知道，毕竟她对祁烬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一个伤害祁烬的人。

想到祁烬，沈娇娇突然回神，猛地转过头，男人高高瘦瘦的身影远远倚在树边，如老僧入定，雪花堆积在他的头顶，他也未曾动弹一下。

蓦地，沈娇娇感受到一股很悲伤的情绪，心弦突然被触动了一下，天地白茫茫间，她眼里只有他。

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祁秋，飞快奔向祁烬，一把扑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生怕对方跑了似的。

祁烬的眼睫颤了颤，却是什么也没说，也没反手抱住他怀里的姑娘。

“祁烬。”沈娇娇拉了拉他的袖子，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露出可怜神色。

祁烬是最不忍看到她这幅模样的，每当她这样，他就会忍不住哄，忍不住妥协，甚至叫他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他也是愿意的。

可这回，他只是抿了抿嘴唇，淡淡地扭过头，避开沈娇娇的视线。

沈娇娇有点慌，忙说:“你不要生气，我也没说要帮助祁秋，你不高兴的话我就不帮了嘛。”

祁秋闻言，神色一凛，手脚并用地扑过去，连忙认错，态度称的上诚恳，只是隐隐带了几分哀求之色:“祁大哥，我当年不是故意要为难你的，是娘……哦不，祁大娘她不喜欢你，我也没有办法呀，我一个姑娘家，必须得看她脸色才能过活啊，我也不想的，你信我！”

祁烬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诚然，祁秋是被逼到这个地步的，可祁大娘又不是拿刀横在她颈子上逼迫她为难祁烬，这只是她的选择而已，绝境激发了她人性中的恶。

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他们不是绝对的善人和恶人，他们浑浑噩噩，有善也有恶，既然祁秋如此，祁烬自然也是如此，他又不是绝对的善人，凭什么、凭什么原谅祁秋呢？

当然不是说他非要拿一个小姑娘出气，准确地说道，祁家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可是……

祁烬低眸，沉沉地看着沈娇娇，手指缓缓捏紧。

假如沈娇娇非要放祁秋一条生路，他会怎么做？

祁烬抿紧嘴唇，下意识地逃避掉这个问题。

沈娇娇是他二十三年生命中唯一的光，祁家的人是他究其一生无法抹去的痛苦，两者如果真要选其一，他或许一时半会儿选不出来。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软糯糯的嗓音:“不要不开心啦，我就装作今天没遇见过祁秋。”

祁烬眼中有了聚焦，视线落在小姑娘白净的脸蛋上，嘴角一抿，“你不是很想要王厨子家的方子吗？”

沈娇娇“啊”了一声，摇摇头，“但比起你的话，倒也不是很重要。”

本来她拿方子就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养祁烬，总而言之，她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祁烬，怎么能本末倒置呢？

祁烬不知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也深深地取悦了他，漂浮在他头顶上的乌云，一瞬间消散。他漫不经心地瞥了祁秋一眼，祁秋打了个冷颤，慌忙低垂下头，生怕被这条毒蛇盯上。

是的，毒蛇。

她永远不会忘记祁烬回来的那一天，隔了十几年，祁烬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瘦小的小男孩，他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只消往那里一站，便惹得人胆战心惊。

祁烬温柔地拂去沈娇娇头上的雪，“那娇娇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吗？”

祁秋冷不丁地抬起头，死寂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一道希望的光，紧紧盯着沈娇娇，激动的嘴唇上下打颤。

会的吧，沈娇娇会这样觉得的吧？毕竟这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啊！

沈娇娇从小到大就被娇养着，她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她一定理解不了，说不定，她还会因此惧怕祁烬！

想到这里，祁秋喉咙里忍不住发出“咯咯”的笑声，一想到祁烬会被他最珍视的人厌恶，她就忍不住感到一阵舒爽袭遍全身。

只不过这回祁烬连个眼神也懒得给她，对于祁秋无意间流露出的恶意，他好像也一点也不关心，甚至还有几分理所当然的神色。

祁秋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倒是沈娇娇，脸色白了几分，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垂下的眼帘遮掩着眸子翻涌的愧疚。

她承认，她最开始是想答应祁秋的请求的。

刚开始她想着，过了这么多年，祁秋或许改了呢？

可祁秋如今这反应，简直就是在往她呼巴掌，她瞬间清醒不少。

祁烬阖了阖眼眸，手指轻柔地穿过少女柔软的发梢，落在头发上的雪融化，留下一点点湿意，摸着不太舒服。

他所有的温柔和善意都倾注在这个姑娘身上，可这时他却想，偶尔的恶也是可以的。

他大抵是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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