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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第十章 江吉城群芳院（第1页）

他们到江吉城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花从空中飘落，实在是很美好的画面。下雪的时候并不太冷，到雪开始融化的时候气温才会降低，所以此时此刻还是可以欣赏雪景而暂时不需要厚重的毛皮衣裳。

看到雪的时候，齐雁来倍感亲切，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画面，让她觉得很熟悉。她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一定在北方生活过，不然不会一点陌生的感觉都没有，这寒风反而让她觉得神清气爽。

江明月和楚焕都是南方人，第一次看到北方的大雪，看得赞叹不已。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接雪花的时候，掌心融化的凉意让他们觉得很神奇。

“看看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齐雁来笑着跳下了马车，抓起一团雪就朝着江明月扔了过去，正好落在她的领子上，四散的雪灌进了她的衣裳，凉得她龇牙咧嘴，干脆下车也投入了反击。楚焕本想出手帮助自家夫人，又觉得好男不跟女斗，两个人欺负一个算不得什么英雄，便带着笑意看着她们两个玩闹。

好在刚进城时辰还早，路上就只有他们几个人，故而两个人玩玩闹闹也不会妨碍别人。成年之后还能尽兴玩闹的时候可不多，所以就由着她们去吧！

楚焕不算是迂腐的士大夫，自然也不会用那些教条来约束夫人，相反，能够看到明月如此开心快乐，他就是看着也觉得满心欢喜。

明月笑起来的时候，甚美。

然而这两个女子玩闹够了，竟然联合起来拿着雪团来打楚焕，这就让他不能忍了。于是他也跳下了车，跟着一起闹了起来。

当玩累了闹够了，三个人的衣裳也都是雪，头发也湿了，摘了帽子都蒸腾出来热气的那一种，倒是一点也不冷，反而觉得很热，但一停下来很快就不热了。马车里还没有来得及买炭火，当自身的热气流失之后，马上就开始哆哆嗦嗦的。

齐雁来用灵力取暖，很快就不冷了，半湿的衣裳也烘干了。当然也没忘了江明月，很快两个人就干爽了起来，就剩楚焕一人还在瑟瑟发抖。

“这么宝贵的灵力用来取暖，真是暴殄天物！”他自己的灵力比较弱，所以格外珍惜，不肯用在这种时候，反正自恃年轻，还是男子，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他可不怕冷。

他这么一说，本来已经伸出手要帮他的齐雁来收了回来，还附送一记白眼。

这种时候不用啥时候用？生病的话就知道遭罪的是谁了！反正她的灵力多得是，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除了师父何英给的，她自己也在修炼，因为有了好的根基，所以灵气积攒地格外快。如果不是楚焕要面子不愿意走捷径，她都想渡给他一些了，毕竟他的灵力是很难得的宝贝啊！

江明月含笑不语，心里想的是等晚些时候他肯定会生病，到时候就知道嘴硬是要不得的了。没办法，夫君这样强硬，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劝了也白劝，等他生病再好好治疗就行了。

哎，她可真是太贤惠了。

果然不出所料，傍晚时分楚焕果然开始发热畏寒，一看就是着凉了。寒气已经入体，即使到了驿馆洗了澡换了衣服，也还是来不及了。他素日身体极好，轻易不生病，因此这一病起来格外脆弱又磨人，拉着江明月怎么都不让走。

冷着脸撒着娇，真是要命。

两个人本打算借着买药的机会去一趟群芳院看看，但没想到楚焕这样缠人，齐雁来只好给了江明月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自己跑出去玩了。江明月脱不得身，眼睁睁地看着她没义气地走了。

虽然这里冰天雪地，但并没有阻挡住人们出行的脚步，街市依旧十分热闹，各种小吃也应有尽有。街上还有鲜红的冰糖葫芦，看得齐雁来眼馋不已，马上买了一串。别的东西不算稀罕，唯有这冰糖葫芦，还是北方的好吃，脆脆的还不粘牙。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暖黄的灯笼照得这雪也暖了起来，总之这里让她觉得很熟悉也很亲切，好像此前也来过这里，或是相似的地方。

江吉城与北境相隔不远，她小时候哥哥确实带她来这里玩过吃过，所以她有点模糊的印象也不足为奇。

正当她回想更多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小花魁开始选了”，只见街市上的人呼啦啦地跑开了，连带着一些商贩都在忙不迭地收摊，打算也去凑凑热闹，到那边继续自己的生意。

问过才知道，今日是群芳院选小花魁的日子，也就是一些刚刚及笄或者马上要及笄的少女之间的选拔。得到头名的就是小花魁，虽然不能与真正的花魁相提并论，但也是不小的荣誉，代表可以自主选客，是群芳院未来主要培养的姑娘。

同时，这样的选拔也是为了提前揽客，用新人来吸引客人，更能博得全城人的关注。群芳院别出心裁的手段很多，因此即使这里天寒地冻也不会挡客，里面还有男女混泡的温泉，餐食美酒也是首屈一指的，方方面面都拿捏住了客人的胃口。

齐雁来到的时候已经晚了，而且还是女客，就算肯花钱也不能进到里面去看。毕竟女客只是看热闹的，又不会点姑娘，并不在他们的营业范围之内。她长得好看，进来保不齐会遇到别的客人的调戏，这样倒麻烦，所以不管怎么说都没有让她进去。

虽说在外面也能看到小花魁表演，但毕竟离得远看不真切，还是要进去才能看清楚啊。不过看热闹的人也都不在意这些，耐心地等着选出来的小花魁露面。一些摊贩把摊子都摆到了这里，正好可以边等边吃边喝，还能驱散寒气还能有个座位，双赢的局面。

不过这天底下还没几个人能挡得住她，既然给钱都不让进，那就别怪她吃霸王餐了。

她悄悄溜到了群芳院的后面，一个腾身就跳了上去，在二楼找了个暗处躲着，正好可以看到精心打扮过的姑娘们。

啧啧，果然都是些标致的人儿，就是年纪尚小，眼神里还没有风情，却更显得清纯可人，不太像是混迹风月场的模样。她们现在还不算是花娘，只是姑娘，但即使她们不愿意，从今天开始就要准备接客，变成真正的花娘了。

江吉城的日照时间短，所以这些姑娘大都很白皙，只是不如江南的姑娘皮肤嫩，但眉眼疏朗大气，倒是别有一番美丽。即使年纪还不大，可也是经过训练的，面对这么多的客人一点也不怯场，落落大方地开始报上自己的花名，眼神流转，顾盼生辉。

这是她们的机会，决定了以后的日子是车水马龙还是门可罗雀，是千金一掷还是捉襟见肘。就算最终不能选为小花魁，只要被有钱的客人瞧上了眼，想必日子也不会难过。

她们还没有真正踏入风月之中，不晓得其中的艰难与苦泪，现在怀揣着的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幻想。有的人想要富贵，有的人想要爱情，有的人想要名气，有的人想要安稳。

她们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所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不知是否可以，

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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