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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枪嘛,考核时对面有一个小洞,一箱子弹二百五十发,我全部给扫进洞口里去。步枪嘛,我退伍后在沙洲坝民兵训练时当教官,给我四发子弹,我示范给他们看,全部中的是十环。所以武装部的长官我也不放在眼里,有一次训练结束讲评,规定只能十分钟,武装部长超时了,我带着大家用枪托撞着地面起哄。没有规矩,哪成方圆!部长拿我没办法。
重提当年勇,枯木又逢春,爷爷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老汉猛烈地抽了一口,吐出烟圈,朝空气里奔腾起来,又接着说。那时在部队里,我抽的是黄金叶,三毛五一包。我当了十多年兵,烟瘾深。我一个月六块钱津贴,三年后八块,转八块时我就想,什么时候才能够到十五块呀!但我仍然有存款。我还买过一块上海牌手表呢!啧啧,一百二十多块钱,差不多花了我两年津贴呀,可那表真好,戴在手上有气派!可惜回村里后没钱花,我把它卖给乡亲们了。
老汉一副心疼婉惜的样子。后来又仿佛想通了,说,这上海表不戴也可以过日子,但没烟人是实在过不下去呀!记得有一年部队在九江鄱阳湖——你到过吗?那湖可是好景呢,值得去看看——鄱阳湖边的余干,我有一天抽着烟,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双眼睛,盯着我的烟,伸出手来向我讨要烟抽。我自己津贴不高,舍不得给,但能不给吗?那人挺着一个大肚子,眼勾勾地盯着你。
是个孕妇?大单顺口一问。
哪能是,一个男人。那时节余干不是闹血吸虫病吗?村民们都在池塘里洗衣洗菜,挑水做饭,那能不得病呀。看着那个大肚子,我把身上全部的烟都送给那个男人了。我跟随部队走了大半个中国,许多地方富裕,但穷的地盘真不少,比我们这村里还穷苦啊!那日子,看得我都心疼,现在应该也好起来了吧。
最穷的村子是在贵州。贵州跟我们这边种地不一样,种稻子播种满地撒,秧苗大把大把长出来,拔秧的季节就从大把中选一些插到空隙里呢。辣椒也是,种子满山坡一撒,苗儿长高了就在密集的地方选拔一些,分散种,那辣椒树长在山崖上,有时要攀爬上去才能摘到呢。那地儿穷,不像我们江西有像样儿的田地。
爷爷是个农村兵,对他乡的农耕印象自然特别深刻。当然,他印象最深的,还是战友和百姓的死亡。老汉抽着烟,完全沉醉在军旅时光中,仿佛忘记了观众的存在,往事如烟,一起在嘴里吞吐。
不,他应该知道有好多人在听。大单跟他说过,全国人民都会看到他,甚至包括他的儿子和媳妇。他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老兵,知道老兵的苦闷,包括他的火爆脾气,包括对儿子和媳妇的歉意。他知道大家都在他身边,他才能这般畅快地说起他的青春往事——因为在村里的街头巷尾,人们只知道他是一个酒徒,说着不着边际的醉话,有谁愿意浪费时间来聆听呢?而我们,分散在全国各地的粉丝,送上门的聆听者,让他兴奋,仿佛英雄遇到了用武之地,仿佛弹琴者遇到了知音,那声音如高山流水,不绝如缕。
那时九江城到庐山有八十里路,但我们赤着膀子从小路上山,只有四十里路。有一年周总理从九江车站下来,要上庐山,我们负责路上的警戒保卫。车子就在我背后驶过,我多想转过头来看一眼,但我不能,我紧紧盯着街巷两边的窗户,首长说了,只要哪扇窗户开了,我就可以朝它开枪,嘿嘿,这个时候开枪打死了人我也没事!——老汉又像孩子般笑了起来——当然,这个时候没有人打开窗户,居委会的干部早就通知路两边的居民了!台湾的特务总是隐藏得很深。有一次我们部队在九江机场警戒保卫,我们发现了机场上有一具老百姓的尸体,特务在向我们军队和政府示威呢!看着无辜的百姓躺在地上,我真是满腔怒火呀,如果特务在眼前,我一定给他一梭子!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尸体,那眼神!
老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老汉在往事中阴晴不定,一会儿笑,一会儿满眼泪水,仿佛飞机在天空中飞行,一会儿遇上晴天的白云,一会儿遇上雨天的雷闪。“我的战友王友法,那么年轻,不应该死的呀!”老汉抹着眼睛,刚刚因为激动而站起来的腰身,又被哀恸压弯了下去。
王友法跟我同一个班,萍乡人,父母都在医院工作。太年轻了,只有十七岁,都还没有到当兵的年龄。那年我们部队到了景德镇野营拉练——景德镇真是个漂亮的地方,我们跑在大街上得到就地休息的命令,我倒地就座,四十斤重的背包压在身后作为坐垫。这时一辆车子开了过来,那司机是个年轻人,带着一个漂亮女子,故意向我们炫耀似地朝我们开来。王友法太年轻了,一听到休息的命令丢下背包,准备到街上逛逛,不料被车厢的后角撞了一下,就倒在我的怀里,耳朵出血。部队把他送到上海抢救,还是没救过来,我参加了他的追悼会,我忘不了他呀!我时时想到他,想到他那么年轻就走了,我纳闷自己为什么还好好活着呢?
老汉眼里那条溪水又浑浊地奔腾起来。
缓了一会儿,爷爷又聊起了枪法,这是惟一能让他兴奋的事儿。老汉说,当兵就得练好枪,这是没话说的。练好枪干什么呢?我又有些茫然。我当兵当得太久了,十多年哈,如果七五年就退伍了,我就不会遇上那场战争!
你后悔遇上那场战争了吗?大单试探着问他,一个军人遇上战争,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老汉吐了一口烟,说,遇上战争没什么后悔和可怕,最痛苦的是看着战友一个个死在你身边,而你还活着!我是七六年从云南上的战场,我们一个连,一百二十多号人哪,只留下六个,只留下六个!老汉弯下腰去,像一只虾米盘在竹椅上,突然悲痛得放声大哭起来,头压得很低很低,两个手指却朝我伸出,高高地竖在我跟前,一个六的数量符号冲向我的眼前,又像是一个胜利的手势。
我不想谈战争,不想谈了,我受不了!这个一向诙谐的老汉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神情凄切。
那越南的地形跟高寨差不多。我们摸索到一个山坳,看到金黄的稻田里有乡民在收割。战友就要支枪开火,我不由得想起了老家高寨的老猎人,于是赶紧制止。战友提醒说,这里兵民不分!但我们还是想着不要伤害村民,没有开枪就穿过那片稻田,不久背后就响起了枪声,几个战友倒在地上,我一看,那开枪的正是收割的乡民。我们怒不可遏地反击。那越南人歹毒呀,连那山沟里的水都放了毒,我们的战士喝了就倒下。
有一次,我和一个班的战士一起守阵地,前面是一个大埡口,敌人压了上来,我扶起重机枪,两个拇指一攀,一箱子弹很快射了出去。在战争中,你没有恐惧,只有怒火——我想起了《奥德赛》中“阿额琉斯的愤怒”——战士们一个个在我身边倒下,我是机枪手,当然也是敌人最重要的目标,一串子弹射了过来,我倒在地上,以为自己挂了,醒来后才知道换了一截肠子。
我想那些战友呀,为什么他们一个个走了?他老泪纵横的时候,就是战争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那场四十年前的战争,已成为一根肠子植入他的体内,让他时时痛苦,让他痉孪。走过生死的门坎之后,幸存者却已无生存之幸的感觉。他又一次伸出手指,做成了枪的模样,向大单的额上,朝大单的心脏,伸过来,指过来,喃喃地问,为什么不是打在这里,为什么不是打在这里,为什么让我活着?只留下六个,只留下我们六个人了呀!
不谈战争,不谈战争!在土屋的一片烟雾中,大单意识到自己触动了老人的伤心事,为此想让他摆脱那些悲伤的回忆。
爷爷说,一个神枪手,最怕离开的就是枪,没有了枪,手就不会有神,所以我迟迟没有退伍转业,就遇上了那场对越自卫反击战。
大单贸然地问,你的儿子和媳妇吵架那天,听说你端出了猎枪,而且还真的“走火”了!那天的事情,对你来说是一场战争吗?
爷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沉默良久,他叹了一口气,说,我讨厌所有的战争,我从部队回到村里后,常去高寨看望老猎人,我跟他讲起越南的山坳,越南的稻田,以及由于我的制止而丢掉生命的战友。老猎人说,枪是人间的罪孽,可以不用就不必用。老猎人知道我是神枪手,知道我喜欢枪,就把他的那杆猎枪送给了我。
爷爷沉浸在对老猎人的追忆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一脸悲色,对着大单说,我这辈子最不能原谅的事情,就是面对亲人拿出了猎枪!虽然枪响是意外触动了板机,但嘉欣妈妈就像那头受到惊吓的母山羊,从此消失。师傅说得没错,枪是人间的罪孽,只有把它抛弃,才永远不会走火!这也是我的真心希望,希望儿子和媳妇能够原谅我的鲁莽!前不久,我看到了嘉欣写的信,没有寄出去的信,更是后悔当时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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