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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寓好奇极了:“吵架了?我来得不是时候?”
郑德士斜了他一眼:“首先,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其次,你的确来的不是时候。”
赵寓不客气的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乐意来找你这个老古板,要不是周哥叫我过来,我还不想过来呢!对了,周哥人呢?”
郑德士目不斜视:“他现在没空理会你。”
赵寓不相信:“是他打电话让我立刻赶过来,这会儿你替他跟我说他没空,我怎么这么不相信你呢!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你这几年是被骗了多少次?”郑德士停下来,扭过头来看他,“周哥没少给你亏吃吧?看把你给吓得,都不敢听人话了。”
赵寓急了,紧追着郑德士就要和他理论。走廊上路过一个护士,满眼爱慕的冲着郑德士打招呼。赵寓看得眼睛都直了。马上忘了和郑德士正争辩着呢,急拍郑德士的肩膀:“你们医院里的女护士都长得这样好看?”
郑德士进电梯,按下他要去的楼层:“差不多。我们医院的院长对护士的长相要求比较高。”
“少来了,谁不知道这医院的院长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就在我勉强装!”赵寓戳戳他肩膀,“你看我老是跟着周哥也不是个事儿。虽说周哥不嫌弃我,肯给我钱开诊所,但是我明显不是经营诊所那块料。免得周哥以后损失更大,你看,是不是和你们院长说说,把我也弄进来。我的技术水平和你也不相上下嘛!”
“你今天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事情?”郑德士脸上的表情一点儿都没有变化,显然赵寓在他面前这个样子不是一回两回了,他全不放在心上。
赵寓经他这么一提醒,才两手在大腿上一拍,急要去按电梯下去:“周哥找我说有要紧事,让我立刻赶过来。你看我,和你一说话就忘记了。周哥在哪里,你赶紧的告诉我,免得耽误了要紧事儿。”
“你这会儿别急着去找他。有什么要紧事儿都比不上眼下这会儿。”郑德士慢悠悠的说,“宋小姐也在这里,昨天晚上闹了好大的别扭。”
“怎么说?”赵寓眉头皱了起来,“还是因为那桩事情?”
郑德士点头:“除了这件事,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他们两个争吵的?我早就说过,与其瞒着,不如一鼓作气都告诉她,到底要怎么选择,都让她来做决定。现在这样,也不知道宋小姐肯不肯听周哥好好说。要是两个人的倔脾气又冒上来,天知道又要出什么事儿。”
赵寓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难得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话也不是这样说,咱们不是周哥,没有办法了解周哥的心情。你想想,这几年周哥这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跟着他的这几年就没见他脸上露出过笑容,直到宋青橙出现。”
听他说到这里,郑德士也是没有话说了。他手放在办公室门的上面,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昨天晚上周哥做完手术,我找宋青橙谈了一会儿。”他说着,推门进了办公室。赵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跟着他进去:“你和宋青橙谈什么?她应该不记得你才是。”
“我尝试着让她记起我来。”郑德士话音刚落,穿在外面的白大褂被人从后面一拎,赵寓眼睛瞪大了起来:“你说什么?”
郑德士还是面无表情:“我试着把过去的事情和她说了一些,我试图让她记起周哥,记起五年前发生的那些事情。”
“郑德士你是不是疯了!你不知道她当初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让周哥找了这么多年?你这么做,这么做......”赵寓咬牙恨道,“你是想要干什么啊?”
“赵寓!这么瞒着不是办法!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的。你亲眼看到安阿达找上周哥,周哥会中计,还不是因为宋青橙的缘故?要是宋青橙知道安阿达是什么人,他对她对周哥做过些什么,她不会那样容易上当!我是为了他们两个人都好!”
“好什么!要是宋青橙知道当初她会遇袭是因为周哥,要是宋青橙知道周哥在明明知道她有危险的情况下还......”赵寓闭上嘴,突然意识到隔墙有耳。她叹了口气,“周哥他有他自己的处事方法,他说让我不要管,就是真的不想要我们过多插手。是好兄弟的话,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及时搭上一把手,不就够了吗?”
“老郑,我知道你也是好心,但是这种事情,以后真的不要再多做了。你也清楚周哥的,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我们擅作主张。”
郑德士沉默着,不说话。赵寓见他这个模样,以为他是担心他早前和宋青橙说的那些,便自告奋勇道:“你和宋青橙还不熟悉,我却见了她好几回了。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并不是一个难说话难相处的女人。你要是担心周哥,我稍后找她见上一面,让她替你瞒着点儿就是了。她要是知道你一心为周哥着想,我相信她不会太过计较。”
“晚了。”
郑德士的声音有些低,赵寓一时没有听清楚。他早上赶着过来,还没有吃早饭。见到郑德士桌上放着一杯奶茶和蛋糕,拿过来不客气就问:“你说什么?我记得你不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什么时候转了性子?”
郑德士看着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大快朵颐,随口回答道:“某个护士送过来的吧。”边说边在赵寓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来,略略叹了口气道:“我说,宋青橙可能现在就已经把我昨天晚上和她说的那些话告诉周谋了。再过一会儿,周谋就要找到我这里来兴师问罪了。”
“宋青橙不是一个会随意告状的女人,这一点你比我清楚。你想想,那时候周哥让你保护她,你一时疏忽,害她从车上摔下去,擦得大半条胳膊都是伤,人家不也一声没吭么?现在这点儿小事情,你担心什么?她不会说的,你啊,就把你的心都放到肚子里去。来,坐下,让我来问问你,你在这家医院里到底勾搭了几个漂亮姑娘?”
郑德士没空和他聊这种没营养的话题:“不是她告状不告状的问题。她昨天晚上可能因为我讲的太多,让她一时没有办法接受,导致,导致她昏过去了。”他最后一句话似有些难说出口,顿了半天才一鼓作气讲完。而后把脸别到了一边。
赵寓也是吃惊,一口蛋糕没能吞下去,卡在喉咙口,呛了半天,好不容易就着奶茶咽下去了。他瞪圆了眼睛,看着郑德士,半天不说话。之后才长长吐出一口感叹道:“老郑啊老郑,咱们才多久时间没有见面,你是越来越能了啊!”
郑德士手里翻转着一支笔,被他这么一说,扬手就把手里的笔丢到了赵寓身上:“虽然我们利用了她,有我们的不对,但是当时的情况,如果不抓住安阿达,谁的安危都没有保障。可是她说走就走了,把周哥一个人扔在那里。她不想想,老李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交代上了,难道在她眼里,我们这些人,我们这些人做的事情就半点儿也比不上她的所谓感情?单单因为吃醋,坏了我们所有的计划,我只是想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走。我也没有别的念头。”
“你有!你怎么没有别的念头?”赵寓指着他的鼻尖一下子戳破了,“你就是不甘心!那一回的事情不就是你擅自做决定,把她所在的地点透露出去,才会引来了那两方的人?你还在这里怨怪谁?老郑啊老郑,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想不明白?我们利用她,原本就是我们的不对,她根本就不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你怎么去怪她破坏了你的计划?”
赵寓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我一直不想说这种话,但是,老郑,老李的死和我们脱不了关系,但是和她宋青橙,那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的。怪谁都可以,就是怪不到她的身上。你到底懂不懂,她原该受我们的保护,而不是来保证我们计划的顺利实施!”
“你想想,要是没有周哥那一层关系,她会被安阿达的人追着威胁吗?说到底,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你却不知道反省,反而到现在还要针对她,你到底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赵寓和郑德士一向是笑嘻嘻的,从来没有这样言辞严肃的说过这样多的话。哪怕是当初老李出了事之后,赵寓也是第一个站出来安慰他的人,但是现在赵寓的话中有掩饰不了的责怪。
是的,责怪。虽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当面对他说过些什么,但是郑德士的心里知道,他们都在怪他,怪他自作主张,怪他害老李丢掉了性命。所以大家分开的这几年,他独自待在这家医院里,每天做着任何一个外科医生都会做的事情,循规蹈矩,和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昨天要不是周谋打电话给他,他甚至连周谋都不会联系。在他的心里,他何尝又不在责怪自己?可他能怎样惩罚自己?杀了老李的凶手还没有抓到,他这条命不能就这样毫无意义的交还给老李,但是单单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他根本不可能抓的住安阿达。他也急也恨,也有满腔的怨火无处发泄,才会拿着要敲醒宋青橙的借口,也想要让她尝尝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郑德士的脸上露出灰败的颜色,无力的两只手支在桌面上,手掌撑着自己的额头。他连一句反驳、争辩的话也说不出来。赵寓说得没错,赵寓说得一点儿错都没有。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和谁都没有关系,和宋青橙更加没有一点儿关系。是他,他郑德士才是那个害死老李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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