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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莹婼洗过了澡,靠在床头看奏本。七皇姨从陇西商道带回了香料、玻璃、奇花异草、珍禽异兽和各国的漂亮夷男,养在了京郊西边的行宫里,邀请她降神礼过后去观赏亵玩。四皇姨一直在行宫,不亦乐乎,七日前才返回王府斋戒。她将桀骜不驯的野兽拔去牙齿,锉平利爪,割掉睾丸,反复训练,可在降神礼毕后套上轭具令其驾辕,叫穿着华贵的男子或捧净瓶,或抱琵琶,坐在车舆上招摇过市,以此显示皇室征服寰宇的力量:天女象征着生育、丰产与至高无上的权力,天女是万民的母亲,是百兽的主人。
读到大司农的奏本,姬莹婼不由发笑。她在上月休沐日受邀前往行宫,一夜笙歌之后宿在客房,悫王殿下趁她酒醉,将一头灰灵豹放进她的房间,次日醒来,她被吓得‘魂魄惊悸,惶惶然不知所以。’扈从侍卫闻听她的惊呼,破窗而入,攥住了灰豹颈后顶花皮,才发现这大猫无牙无爪,残破不全,虽是活物,却微不足道。
“陛下。”隔着透窗,娄兆的声音远远传来“已到亥时了,请陛下移驾太庙。”
姬莹婼躬亲斋戒沐浴九日,已满极数。今日是本月望日,银月如盘,可以承宗庙。
路过弘涎殿,姬莹婼抬手示意銮驾停下。月色正明,她遥遥望着殿内血色沉沉的六折画屏,人身蛇尾的娲皇手捧补天石朝上托举,骑跨猛兽的北母在右,手持柳枝的佛多在左。当年母皇在这扇屏风之后生下她,胎头已经下降至盆腔,母皇喝了多碗汤药,胞宫收缩的力道都仍然有限。娩身卿娘说如果不能尽快完成分娩,孩子会窒息。母皇遂命医娘取来野山烟供她吸食镇痛,令太常寺巫祝切开她的会阴。
良玉与百石相类,剖而莹之;不顺、不从曰婼。片刻,姬莹婼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太庙前设戟门,赤红色的八座戟驾上刀光掩映,享殿内灯火通明,金丝楠木的立柱之上雕刻盘蟒,脚下是金砖金顶。娄兆令宫妇落轿,少帝整弁理衣,阔步而入。
太医再三确认,今上圣体康健,阴内玉璧生长得大而薄,极柔韧,可拟定良辰吉日请降三圣与群娏,承继天母创生之神力。太常寺求神问卜,观星验谶,定在今、明、后三日。殿内文武乐舞娘百余,执事娘四十八位,大祝在庙门前迎神,鼓吹二十四班,演奏降神之乐。少帝由南陛升坛,众巫祝跪取玉帛,各置于尊所,随后进奉牛、羊肉食。阳面焚香,阴面承水,是以迎尊神于阳,迎先妣于阴。文武乐舞娘由东西两侧而上,奏献乐舞以娱神,少帝转身面向正位行三跪九叩礼。
从迎神至送神大致历时一个时辰,行礼七十余巡。娄兆在少帝跟前服侍,于她起身时伸手搀扶。享殿内正位是三位开创天地的母神。配位由东至西分别是娲皇膝下酒神藐姑射、北母额间火神红疣、佛多座前护法龙王。各从位分列群娏无数,另分正、偏。东皇太一从云,雷姑电婆从风;月神恒我座前玉兔金蟾;瑶池元君左右分立赤乌灵龟;山神乘赤豹,从文狸;地母胯龙马,擎巨鹰。
文武乐舞娘终献送神,随后撤馔、望燎。大祝焚烧黄纸金箔万锭,少帝登上月台观看。火舌舔吻夜幕,缓缓熄灭,太常寺众巫祝安设神牌。
到底是年少气盛,姬莹婼不觉得很累,礼成后还进入中殿给列妣上香,娄兆先行一步前往长秋宫,又匆忙赶回。看她气喘吁吁、步履蹒跚的样子,坐着步辇的姬莹婼有些不忍,提前放她回去歇着,留下两名宫妇在身边听任。按妣宗的章程,降神礼结束后,须得由一位年纪稍长的世夫为她启蒙,亲身演示。年前挑选出司仪、司门、司寝、司帐四位男官,年后大选,择定中宫探花郎与各宫侍郎。都是些胭脂俗粉,始终将年轻颜色与胯下的二两肉引以为自豪,也不知有什么好挑的。
为着降神礼,姬莹婼下午睡得饱饱的,已是后半夜了,精神头还是很足。长秋宫是她在南宫的寝殿,装饰得富丽堂皇,烛火掩映,夜幕中恍若神仙楼阁。姬莹婼总有种迈步进去便能与母皇和皇姥姥团聚,围炉闲坐、煮雪烹茶的错觉,以至于世夫来为她打帘时,她由衷地感到失望。垂望着屋内跪候的四名男子,简直失望透顶。
“陛下。”门外背身站着的宫妇进言,道“这是陛下很小时候,先帝为陛下挑选的世夫,在长秋宫教养到如今。”
娄总署的人虽然不在跟前,但她的心思倒是没飘远。姬莹婼莫名有种被拿捏的感觉,却并没有不愉快,歪着头想了一阵,反倒有些欣然,觉得就像是得了母皇的御赐。她随手将跟前一名世夫的脸抬起来,明眸绛唇,乌云迭鬓,身体俨如工匠精心雕琢而成,和谐得仿佛受过精密调整。月白色的薄衫笼罩在兰花般的肌肤上,显得如此柔和、驯服又模糊不清。
“就你了,叫什么?”姬莹婼边问边往内室走,解去衣带,抖落袿袍。那名世夫尚未从被选定的激动中回神,跟在圣上身后拾起绣着十二章纹的深红色袿袍,捧于怀中仔细整理,跪在圣榻边,温驯道“仆的母家夏姓,贱名堇瑭。”姬莹婼坐下,道“大胆。”
年轻的帝王已有相当威严,脸上的神情仍然温和,与方才并无两样,语气也是轻描淡写,却森严得让人感到畏惧。世夫一怔,连忙拜倒在地,只听圣上道“冲撞了大司马的尊讳,不敬。”
木堇朝生夕陨,一日为荣,又名舜,他的前二十年都只是为了此刻做铺垫。姬莹婼想了想,道“改叫舜华。”
陪王伴驾好比在虎口里求津唾,稍微行错一步路,小则深庭冷院,老死宫中,大则引动雷霆,拖累母族。幸好只是改名,夏舜华手心里已满是冷汗,脸上仍笑着,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馈赠,俯身行礼,道“谢陛下赐名。”
在调理世夫这方面,大长秋实在是花了功夫,费了心思。姬莹婼确实目睹了夏舜华方才的脸色,她分明地看见这人抖了一下,随后又转变成先前那风月无边,艳情稠密的样子。
见陛下用鞋尖拨开夏舜华的衣摆,其余三名世夫极有眼力,上前来接过袿袍与冠冕,摆放清水绢绸、花露脂膏、春图画谱。
“长秋宫有秘戏图,请陛下一览”夏舜华腰带松散,倾身时纱衣从肩头滑落,他将垂髻挽到一侧,露出雪白的脖颈,偎在姬莹婼的膝头,翻开画谱。母皇的御赐确实是漂亮的,腰身纤不盈握,皮肤宝光流溢,端的是弘润通长,美而自知。
宫中春画大都临摹粉本,几天前姬莹婼已看过两张,无非是次序与姿势。二十四图一套,形式如同诗笺,一副图画配上两句艳词,无甚趣味。夏舜华时常观察陛下的神色,见她无动于衷,似是不感兴趣,就再换一本。翻至《竹营锦阵》时,见陛下轻抬眉宇,似是有意,夏舜华心里才算些许安稳。
这一本乍看上去像兵书,以军事战阵暗喻。画中女娘身型高大,是个武妇的打扮,在中军帐里宠幸作战英勇的良家子。
头两句是‘娏神持浑锏,良马配雕鞍。’画中人盘腿坐在席间,以手抚弄身前男子阳具,给他戴上悬玉环。夏舜华见陛下朱唇轻启,遂翻过一页,往她怀中更凑近了一些,不动声色勾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腰间。第二幅图中两人已褪去衣衫,女子将他摁倒,跨坐而上,一旁题词是‘望刹赤珠潭,持瓶向阳关。’
“陛下,仆听闻女子的产道与胞宫长得就像慈姆佛多手中的玉瓶。”夏舜华笑着望她,用脸鬓厮磨她的腰身,做出一副天真有邪、无所不为的模样。感到陛下抚摸他腰胯,夏舜华这才有些窥到了天女的喜好,便又往下翻,见配词是‘乌云罩牙阙,玉刃战正酣。’画中男儿肤若凝脂,耻毛罕生,脸颈一片粉红,看得夏舜华都有些心热。最后一幅图,二人偃旗息鼓,那男儿一柄玉麈,猩红的阳峰吐出浊浆,女子笑着将他搂在怀中爱抚,帐前两名亲卫满脸艳羡,在跟前端茶递水,只道是‘灵犀承恩露,白霜染枫丹。’
画中人倒有些北堂小姨的英姿。不知小姨宠幸夫侍时也用这样的姿势么?小姨是骑马的身材,汤沐邑赐浴时她看过的。
身如松柏的将军从氤氲的水汽中起身,恭敬地拜倒在她的身前,心甘情愿地为她的身影所笼罩。巨幅脊背在她眼底铺平,臂膀与臀腿上的筋肉既不过分鼓胀也不会显得干瘪,纵横堆迭的旧痕泛着同丹心相仿的浓红。姬莹婼很难不为之动容,她将手搭在北堂肩上,显得很小,毋宁说北堂周身上下每处都比她的要大上两号,姬莹婼看见水珠从她脸鬓滚落,顺着软骨浮动的脖颈缓慢滑落,被一道微凸的疤痕截断。那是十年前留下的,是小姨为了保护她,为戾王洪姱所伤。
如同容器倾翻,小腹发紧,下身湿润,她只觉得渴。然而在回神后,姬莹婼忽然感到羞耻,耳根发热。真是上不了台面,北堂正度曾拜在皇姥姥膝下,又是辅政重臣。若是从宗室论,侯夫婿是函谷郡公的儿子,正度是她的妗娘。怎么能肖想她呢?这叫穷凶极悖,罔顾人伦,婬辱舅妗。
尽管如此,少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免不了暗室欺心。夏舜华见她情动,遂试探着用脸拱开中裾,亲吻她的膝盖,双唇沿着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蜻蜓点水般的厮磨,少帝发出极轻的一声吐息,阖上双目。另一名世夫在她腿边跪坐,倚在床沿,托扶着少帝的腰身和脊背。
少帝的肤白,浓云似的耻毛就十分醒目,两瓣丰厚的阴唇被情液濡湿,略有些荤腥气。夏舜华被大长秋和太皇太夫教导多年,常用暖玉质地的女体演练,以至于他在此刻之前一直都有种他准备好了的错觉,误以为自己能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然而此刻他服侍的是皇帝,是天女,夏舜华以近乎崇拜的热切目光仰望她,吮吻少帝的阴唇,听着她的呼吸声,感到情关失守,心猿意马。他抿住了唇,以免牙齿磕碰圣体,用舌尖逗弄起那枚充血的蒂珠,少帝用手抚摸他的后脑,夏舜华浑身为之振奋。他将舌头探进高热的穴道内,舔弄穴口一圈柔韧的肉筋,很快又撤出来,将一根手指探进花穴。
他很担心弄痛了陛下,挪动时动作轻巧,沿着穴道上方层迭的褶皱细致地摸索。麦齿与琴弦中含着花心,夏舜华用指腹轻轻按揉,听得陛下略带赞赏的吐息,甬道轻微地收缩了一下,裹住他的手指,夏舜华这才敢加重力道,抵着那处揉弄起来。陛下覆在他后脑的五指收紧,穿插进他的发丝间,呼吸略显凌乱,时而带出浅吟,他能感觉到陛下体内轻微的收缩逐渐变得剧烈而有节律,遂又俯身舔弄起蒂珠,陛下抚摸着他的头发,最终落在肩颈,攥了两攥,睁开双眼。夏舜华会意,当即停下,缓慢将手指抽出。
一旁的世夫用白绸为他擦净手指,奉于少帝眼底。濡湿的水迹中掺杂一丝微不可见的薄红,姬莹婼并未感到任何疼痛或不适,遂颔首,肯定道“不错。起来伺候。”
“谢陛下。”夏舜华俯身行礼,背过身去漱口净手,动作很快,不敢让陛下久候。两名世夫铺整圣榻,垫上软枕,另有一名端来悬玉环,供给挑选。姬莹婼觉得都差不多,既没有想欣赏他身体的雅致,也没有上手亵玩他的意思,让他自己看着办。夏舜华的性器早已硬挺,用脂膏润泽过一遍,自己戴上悬玉环。
早在三月前,太医便送来汤药,每日煎服饮用,以确保无法招孕,佩戴悬玉环不过是为了避免污浊圣体。夏舜华做完这一切,叩首再拜起身,从床尾爬上圣榻,三拜叩谢天恩。宫中侍寝的规矩极严,除非是奉承圣意,否则连影子投在陛下身上都是不敬的大罪,有颠倒天纲之嫌,中宫探花郎亦是如此,唯独今夜不同。夏舜华跪坐榻上,双腿微张,袒露性器,身子略略后仰,另有一名世夫坐在床边扶他,以免乏力。这是从前排演过无数遍的姿势,由大长秋在旁亲自指点,连两腿分开的角度,腰枝与脖颈的弧度都精确到毫厘。夏舜华真心以为万无一失,然而陛下庸庸懒懒地靠在床头望着他,他说不上来自己是期待更多,还是畏惧更多,心跳砰砰作响,面红过耳。
夏舜华从偎在天女身边翻看画谱时就硬了,白皙挺秀的性器因为充血而涨红,刚又抹上润滑用的花露脂膏,愈发显得红艳欲滴。他伸手扶住了自己的性器,拇指在铃口厮磨,浅声道“陛下,容仆来禀。男子贱具由五部构成,体外有两部,即阴茎与阴囊。此处又名马眼,是男子精窍。”夏舜华垂着眼帘,睫毛颤动不停,手接着往下,沿着性器顶端冠状的边沿扶弄一圈,道“这里是阴头,是体外最敏感处,体内还有一处。”他说话时,陛下支着胳膊起身,动作流畅极了,摁着他的肩膀,俨如虎踞。夏舜华的喉头忽然绞紧,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紧张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两名世夫捧过软枕,为天女垫在膝下,一个在旁侍立,另一个小心翼翼地托着少帝的臀腿,兜揽后腰。
湿润的穴口有些凉意,里头却高热滚烫,阴头被湿润的花穴紧紧裹着,难以言喻的舒爽中略有些疼痛。手指贴住了陛下的穴口,水色潋潋的浓云内是娇嫩异常的软肉,夏舜华只觉得眼前泛白,脊背一阵酸美,几乎有种想要落泪的欲望。这就是天恩吗?他正在承蒙天恩雨露。略带薄茧的掌心贴住他的脸颊,少帝缓慢地往下坐,令他继续,夏舜华的手指沿着华腻的茎身抚下去,再开口时嗓音已有些沙哑,无比驯顺,“茎、茎身也叫宗筋…是太阴、阳明之所合。”
体内有种饱胀感,略微发酸,姬莹婼更多的是感到新奇,遂收紧了阴道,逼得这世夫不住呻吟。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惊异地发现此处并无起伏。这是姬莹婼第一次如此深入地探寻自身,她活动了两下,循序渐进地适应这于她来说颇为陌生的结构。自离开母亲的胞宫,她就不断地向外索求,直到现在她终于学会控制自己身体的全部,感受到那些存在于外物之外的——母亲的英魂、黄天厚土与诸天神祇、寰宇馈赠的力量——在她自己的体内。姬莹婼有些得趣地笑了两声,掩住夏舜华的双唇,将他摁倒在身下。浓烈的血肉隔着胸肋在她的手底搏动,姬莹婼直到这时才感受到舒爽,有些理解了四皇姨收集美男的癖好。
室内两盏花烛的光亮暗淡了,日影铺满寝宫。少帝的喘息逐渐拉长,变得剧烈而急促,她朝后倾身,阖上双目,蔚蓝的天际之间一轮血似的朝阳,霞光透过明纸洒落在她的胸脯上,浓红的乳晕随着呼吸而起伏。
她简直像一尊神。夏舜华在这一刻将身体的感觉尽然摒弃了,雨露播撒在他小腹上,夏舜华感到眼前泛白,屏息凝神地仰望天颜,连谢恩都全然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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