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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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望（第1页）

失德者并非背叛美德的人，相反失德者是美德坚定的捍卫者。

大主宰仿佛是美德在人间的化身，几乎所有追寻美德的人，都会追随大主宰。

大主宰对他的信徒说：暂且将美德遗失吧，假如你真的追求美德。

“敌人利用美德的退让，步步紧逼，今日他们践踏我们的尊严，明日他们便践踏我们的美德。”

“替美德——

——替我除去所有蔑视美德的敌人吧，哪怕我们会遗失一些东西。”大主宰轻轻抚摸信徒的额头，“但你知道这是值得的。”

“他日你若在地狱中煎熬，也必然能望见美德在头顶上闪耀。”

大主宰轻声细语，“一切都是值得的。”

“拥有美德的人啊，暂且放下美德吧，暂且将美德遗弃吧，假如你真的追求美德。你知道泼在身上的污迹是难看的，也知道诋毁他人的恶毒是丑陋的。只要你们愿意为美德而战！哪怕你们与美德背道而驰，哪怕你们背负失德者的恶名，我知道，我们永远知道。”

“你们是美德最坚定的捍卫者。奉献吧！无私的人啊！奉献吧！”大主宰于高台上呼喊，“美德永远得到拥护！”

“奉献吧！奉献吧！无畏的人啊！为美德献出你的理想！献出你的意志！献出你所有一切！”

激昂的话不断传来回响，雷鸣般的掌声于高台下鼓动。

大主宰振臂高呼，“奉献吧！英勇的人啊！为美德奉献吧！美德将永恒不灭！”

欲撩起门帘，似乎打算从帐篷里走出。

“请稍等一下吧，小王子。”安格尔叫住了欲的脚步，他摩挲着插入雪地之中的剑柄，久经风霜的眼睛多了几分若有所思，“待我处理好这群不敬的薪荛者，收拾好外面的狼藉，再向国王陛下通报一番。国王陛下和你的兄长们，得知你平安无事回到阿芒，一定会感到欣慰的。”

“并非平安无事。”欲侧目，视线在安格尔与他的配剑间游离，“为了逃避大主宰的追捕，我的心火已经寂灭，再也不能引发奇迹了。”

安格尔的表情没有太多波澜，直至他听到奇迹二字，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平白无趣的嗤笑，“……奇迹。”

“逃生不叫奇迹。”安格尔掸了掸肩上的白雪，“心火能实现的也不叫奇迹。小王子，假如你能学会七大美德，世界会为你实现一个愿望。”

安格尔的视线飘落美德水晶之上，“那个愿望，才叫奇迹。”

他恍然有些出神，“听说，死而复生也可以。”

帘外，一位士兵在雪地上小跑，一长串脚印陷入雪地，他笔直朝着安格尔移动。

士兵略过欲，直接向安格尔报告情况。

“行刑官大人，其他帐篷的失德者全部处决完毕，共五十一名奸细混入阿芒，真正来投靠阿芒的薪荛者只有三名。已排查雪地的脚印，无一疏漏，目前只剩下这座帐篷的薪荛者尚未开始彻查。”

一把利剑插入雪地就已经将所有薪荛者镇住，安格尔无须再出手，他要做的只是普通巡视，防止失德者发起暴动而已。

安格尔盯着排成长队的薪荛者，对士兵吩咐道：“那现在开始吧。”

莱尼死死地盯着每一个抚上美德水晶的薪荛者，美德水晶或深或浅展现一至两种光芒。

但莱尼不想看到薪荛者顺利通过美德水晶，她已经在脑海中刻下老人和另一个人的脸，拖他们的福，莱尼正进步神速地学习刁难。

嫉妒和憎恨的种子就是如此轻易播下，它们飞快生根发芽，彼时，愤怒就会自然而然地蒙蔽双目，除了怒火，眼里容不下任何东西。

莱尼的目光如刀子般狠狠剜过薪荛者的皮肉。

真正的洛菲根本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安格尔瞥了莱尼一眼，欲拧起眉头，往前迈出一步，挡了挡安格尔的视线。

欲随便找了个话题，分散安格尔的注意力，“你会许什么愿望？”

“我？”安格尔随意笑笑，可当他发现欲认真地看着自己，表情不似说笑，安格尔抹了一把脸，将脸上的讪笑平复下去，“根本不敢想。”

世界向每一个人许诺：假如谁能同时拥有七美德，就会成为世间的大主宰，世界理所应当为他实现一个愿望。

哪怕是如此伟岸的大主宰也向世界许下一个愿望。

苍穹之上传来世界缓慢而低沉的声音，宛如在生锈的铜钟内低语，古怪久远的语言在大地中回响。

世界上每一种生物都能听到，并奇怪地能听懂，陌生的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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