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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来,背面胡乱落了一笔:“没看到就拉倒。”
一面端正板直,一面潦草挥洒。
是那个人的风格。
姜葵轻哼一声。
“小姐,这纸上也没写什么实在内容呀?”小青疑惑。
姜葵歪头笑道:“拿盏烛灯来。”
白瓷灯盏里,一朵赤红烛焰同风摇曳。她把那页纸凑到火前,小心地烫了烫。小青睁大眼睛望着她的动作,神情满是不解。
渐渐地,那张纸上浮现出来许多大大小小的字符,歪歪扭扭,如信笔涂鸦。
那些字符用了一种特殊药水,遇热显现,遇冷消失。这是蒲柳先生最爱鼓捣的一种技法。
“可是……这些鬼画符是什么意思?”小青又问。
“哼,那家伙喜欢打哑谜。”
姜葵想起书坊那扇竹屏对面,那个颀长的人影支起下颌,漫不经心地满口胡言的样子。
她拎起那张桑皮纸,另又铺开一卷纸在案上,提了笔,将那些字符细细临摹。少顷,她走到书柜前,摸摸索索地找出来薄薄一本经折装的小书,把里面的文字与桑皮纸上的字符相互对照。
这一传信法是“落花点银枪”与“蒲柳老先生”的约定。
为了避免书信被他人截获,两人规定了一套特殊的字符,并各自保留一册用以解读字符的小书。这样一来,就算有人取得他们的书信,以烛火加热看见了隐藏的内容,也只不过是获得一些不明不白的鬼画符罢了。
“蒲柳先生说,我拜托他查的事有了些眉目。”
她边读边说,“他还让我在七月廿七日前往长安城最大的秋日宴……”
“七月廿七?可是岐王妃也请你赴宴……”小青喃喃道,“一边是岐王宴,一边是秋日宴……小姐,赴哪个会?”
姜葵挑眉:“当然是秋日宴。”
“可是小姐,你连岐王妃的邀约也拒,老爷会生气的……”
姜葵挥手:“没事,我不怕他生气。他一旦发起火来……虽然有点可怕,但是每回最多三日,无非就是忍一忍,示个弱,实在大不了就少几顿饭嘛。”
小青道:“老爷来了。”
姜葵一怔:“你学会吓我了?”
“真来了。”小青指了指她背后窗外逐渐靠近的高大人影。
姜葵“啪”地起身,一个飞扑回到床上,迅速盖上被子。她用力眨眼,挤得眼角含泪,眼周微红,两扇长睫毛扑扑簌簌,带起细碎的小风。
她悄声喊小青:“快,生面粉生面粉!”
被她的紧张情绪感染,小青也手忙脚乱起来。她翻箱倒柜地在梳妆台下摸出一盒生面粉,急匆匆地扑打在姜葵的唇角鼻尖。那张神色生动的脸蛋上,于是染了许多淡白的颜色,倒有了几分久卧病榻的样子。
姜承敲门的时候,姜葵恰到好处地咳嗽了几声,哑声问:“父亲,何事找我?”
“小满,你还病着,为父本不愿前来打扰。”门外,姜承的语气很是关切,“但是,宫里有来使在府上宣旨,接旨的是你。小满啊,你可起得来?”
姜葵咳嗽几声,披衣而起,在小青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她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用颤巍巍的声音说:“圣上有旨,女儿当然要起身去接。只是这几日入秋后咳嗽越发重了,不知道月末的宴会可否不去了?”
姜承一愣:“岐王盛情邀约,本是应当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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