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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扶苏之舞（第1页）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博弈关系。对于有目的性的劫持者来说，人质团体的存活，他们比警方更关心。毕竟对于反劫持的一方来说，其目的只有一个，即将人质被劫持这一状态打破。而对于劫持者来说，在武力对抗上，他们出于绝对的劣势。因而，他们需要将人质作为谈判和保障自身安全的唯一筹码。每少去一个人质——被解救，逃脱，或是死亡——对他们而言可以与警方军方博弈条件就就会少去。

劫持者其实很清醒地知道如此的后果，一旦筹码全部消失，等待他们的是灭顶性的结局。他们就像是捂着主人家瓷瓶的孱弱小偷，瓷瓶碎裂，主人的盛怒便会化作复仇的焰火，将他们焚灭地连灰烬都不剩。

“所以，这就对了嘛，你们乖乖地选一个人，站出来，和我淋漓尽致地厮杀一场不就好了。生死由天，全看命。”方大仙很是得意，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银光蹭亮。

她又上前一步，对着他们四人煽动着手掌，挑衅味十足地问道：“你们谁来？还是一起上？”此时在他们四人眼中，方大仙已经化身成了荒唐而癫狂的小丑。

“疯子还是要由疯子来对抗的。”短暂的沉寂之后，费倚天说道。她从劫持者的行列中走了出来，舒展活动着关节。尔后，她从袖子中抽出了黑色的短棍，就像是拔出一把和方大仙匕首同样锋利的利剑。

“我还以为你会用枪，就像那些弱者一样。没想到你的武器是这种玩意。”方大仙盯着费倚天手中的武器，轻蔑地说道：“巫师的魔杖吗？还是说你的异能力就是魔法之类的玩意。”

“永生者的弱点是脑袋吧？”费倚天比划着，小幅度地挥舞着手中的魔杖，“就像这样，一棍一棍地把你脑子敲烂，然后你就死了，像一个被人啃掉脑袋的面粉人。这就是你追求的，我说的没错吧。”

方大仙的面庞上先是诧异，很快转瞬即逝，她说道，“我明白了，你也是永生者？”

“我们都是那个可笑而无聊的种群，嘴上说说要追求浪漫的死亡，可是内心却怕地要死。”费倚天冷冷地凝视着方大仙，“你这种人我见过很多，我本人也是。永生者是天生的杀人狂，但是，杀人不过是我们为了压抑心中对于死亡恐惧的发泄。”

“说的好像你已经活了上千年，看透了生死一样，年轻的永生者啊，你的路还很长，凡事不要想当然。”

“上千年没有，不过很早以前也和朱元璋打过蒙古人。”

方大仙不在搭话了，全神贯注地盯着她。这一次，方大仙不敢掉以轻心了。当费倚天说出朱元璋三个字的时候，她知道，这一次的对手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她。

是的，活的时间越长，战斗经验所积累起来的实力越可怕。原本方大仙还想炫耀一下她在100多年前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斗过去。没想到费倚天只是轻描淡写地将她在400多年前的过去一笔带过。

窒息般的沉默，漫长无尽的时间流逝，两个人仿佛是在圆形表盘上互相追逐的秒针。

就像是战斗开始前的礼节，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缓缓走起了圆圈，圆心正是他们两人连线的中点。在互相缓步绕圈的过程中，两个人的视线也从没从对方的双瞳中挪开分毫。一种视觉上的放大错觉效应在无声中出现了，于是在两个人各自的眼中，对方的双瞳既遥远又恢宏。他们都清晰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过除了反射的身影之外，他们更希望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破绽，哪怕是转瞬即逝的瞬间。

犹如正在被文火所煮沸的壶中沸水，平静的水面泛起越演欲烈的气泡涟漪。又好像是被燃尽的导线，终于决斗中的一个人按耐不住，她黑色的身影迅疾地飘动，就像是卷向对方的一团黑色火焰。

那把匕首在她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第五会馆

如群蜂飞舞，似氤氲蔓延。“蜂鸣”缭绕不绝地在扶苏耳边喧嚣不止，那是无人机嘶鸣的引擎声所交叠而出的声音。眼前的画面堪称奇迹，扶苏发现，这些白色的固定翼无人机虽然数量众多，却好像一块块即将拼合起来的空白拼图，彼此之间保持着一段微小的距离。也正是因为这段距离，悬浮在空中的它们并没有因此而互相碰撞。

被悬挂在大厅中央的“蛹人”一声不吭。为了操控这些无人机，凹凸竭尽全力，灌注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

尔后，混乱的秩序逐渐消解，犹如画手将画布上杂乱无章的线条和色块拼合地井然有序起来。无人机们展开成了一扇形的平面，扶苏明白了，接下来等待他，将是一堵迎面撞来的“子弹”墙幕。

果然，当无人机立体的阵型排布完毕，朝着扶苏的一面，无数机载迷你机枪在同一时间猛烈开火。

迎着飞来的子弹，扶苏如猛虎版扑向无人机的阵列。他的身体还在空中时，已经被无数子弹穿透，撕扯，变成了一具到处喷血的骇人骸肉。

但是，他成功了，不但穿破无人机的幕墙，更是一左一右地抓住了两只无人机。这两架机械的飞鸟还在他紧紧握住的五指间不断挣扎着。

无人机开始调转方向。这期间，扶苏接连将所抓到的无人机接连掷出。失控的两架无人机就像是在鸟群中飞旋的回旋镖，接连撞下了幕墙中其他的无人机。

它们初次齐射时整齐的整形被破坏了。

无人机群第二次齐射时，弹幕的密集程度已经衰减了许多。再一次地，扶苏依法炮制，快速地穿过了他们的幕墙，同时又捕获了两个俘虏。

扶苏明白，没有死角的排枪齐射，阵型的维持就是它们最大的弱点。对于操控人偶的玩偶师来说，要指挥数量如此众多的无人机统一整形，考虑到它们的相互位置，运动矢量，以及悬空高度，难度不亚于指挥一场千人的交响乐。

其实比起艾塔来说，他差远了。扶苏心里暗想，艾塔是什么人？艾塔是一个指挥家，让千万个玩偶如古代战场上军人一般列队布阵。而他，凹凸不过是一个寄生在机械躯壳里的屠夫。

所以说，操控一两个无人机还可，但是要操控数量逾百上千的它们，凹凸就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连续三次，来来回回地穿过无人机的阵列。扶苏嘴角上扬，果然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凹凸操控的极限到了。半数的无人机再也维持不了现状，纷纷滑稽而凌乱地在空中相互碰撞在一起。白色的幕墙之间，电火花和爆炸此起彼伏地出现。

而剩下的无人机乱成一团，就像是一团毫无章法的蝇群，一蜂窝地追赶起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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