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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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第2页）

那时候，她应该是在想陆思齐的吧，因为眼里不止有星光，眼角还有泪滴。

她穿着学士服坐在草坪上看手机，身边还放着一本外科病理书，时间是2013年6月。

她趴在肯德基店里睡着了，稀稀拉拉的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而她睡的很熟。时间是2013年11月。

她穿着一套礼服站在舞台上的侧影，时间是2015年10月，那次沪都校庆，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莫斯鼻子有些酸，那些她都不曾留意的时光，那些她都不曾在意的事情，他都知道，他都记得，原来，在她还不知道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来到了她身边。

时间不停的脑海里翻过，一张张照片后面都是她从未注意的时光，她穿着白大褂在医院为人指路，她为流浪狗打伞，在路边的椅子上睡着，她站在江边打电话，在和朋友笑着聊天，跟顾晓东斗嘴，.....

这些照片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有莫斯的脸是清晰的，其他人都被滤镜滤掉了，很模糊，模糊到看不清是谁。

最近一张不是他们自拍的照片是她和李眴意，在机场，她看到李眴意出来的时候眼里都溢出了眼泪，最后停留在她挂在李眴意身上，只有她的正脸，而李眴意，是背影，还被滤了很多遍模糊到只能猜到是背影的背影。

那时候他居然也在机场？他没有上来打招呼，要有多喜欢才能做到这样的坦然？放任？

那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加滤镜？生气？吃醋？她不知道，但大概知道是非常不爽的。

莫斯偏头看向浴室那里的水已经停了，不再有响动，大概是洗好了吧！她不是多愁善感的女生，却也是会伤感的。

她不曾想她的这六年，自己都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六年，居然能在几张照片里，短短十几分钟里就能回忆完。

像是把那段时间重新过了一次一般，所有的痛楚，酸涩，一齐涌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还有那抑制已久的泪水，随之留下。

断了线的弦？离开支撑点的水，倾斜而下，没有终点，已没有停止。

路异就穿着件浴衣，手里拿着毛巾边擦着头发边走了出来，准备去穿衣服，眼神习惯性的看到床上，然后就回不去了。

他快步走到床边坐下，眼前的人已经哭红了眼，眼泪还止不住的往下流，伸手把人搂进怀里，安慰着。

对于这没来由的哭泣，他也是愣了一下，努力想了想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那么安静，难道是做梦？

他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轻声哄着，“做噩梦了？没事，我在呢……”

莫斯窝在他怀里，软的像一滩水，就这样被他抱着，闭眼，费力的拿起他的手机打开，翻到自己的那些照片，然后微微推开他。

他感觉她有动静，往后退了些，见她抬起手，顺着她的眼神往下看，整个人都僵住了。

“莫斯…”

那声音像是从深谷里传来一样，低沉又冗长，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慌过，担心她不听自己解释，担心把所有事都搞砸了。

多面的人就这样看着他，红着眼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酝酿着，也努力克制着。

“其实，我是你网友，慕南。”路异看着她，眼神真挚，这是实话，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陨落，没有抵触情绪，很好。

他继续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先天性心脏病，一个人在国外真的很孤独，最大的活动空间就是自家大院，不能激烈运动，不能太激动，心脏安着支架，电伏也越来越大，快到身体不能承受的强度。”

莫斯的眼里全是泪水，闪烁着，不断的往下落，路异伸手为她擦掉。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三亚，09年，那时候我救了一个小孩，认识了他父亲，一个肺癌晚期的中年人，他有着和我完全匹配的心脏，并答应去世就把心脏捐给我，我当时高兴疯了，我想找个人分享，可又不知道找谁，于是我去找你了，可又不敢站在你面前。”

“那后来呢？”莫斯问道，为什么又站在我面前了？

“前年，他去世了，我也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很成功，所以我站在了你面前，我可以活下去了，我想和你一起活下去，看着你大笑，看着你发脾气，被你揶揄，偶尔开开玩笑，这些都是我的梦想。”

莫斯再次闭眼，任他把自己搂在怀里，路异低喃道，“我的梦想实现了，我活着站在了你面前，拥抱了你，如果没有你，一定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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