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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新处境（第1页）

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克丘亚睁开了眼睛。

身前什么也没有。

不，这么表述不太准确，应当是“与它的设想完全不同，跨过传送门后出现在眼前的地方和露丝契亚的无尽雨林什么不同之处也没有”才对。

一如既往，在昏黄、因为透过重重树冠而甚至应当形容为昏暗的光线里，在被或挺立或横卧的树干隔开、表面黄绿相杂的厚厚腐殖质土壤上，蛋白质腐败的湿润臭气于弥散的水雾中蒸腾，化作暖风划过克丘亚周身的鳞片，将家园的味道送入它的鼻腔。

于是它转过身去。

直到这个瞬间，原本应该在抵达的那一刻就接收到的信息才互相推挤着冲进它的脑海：嘈杂的、听不懂的语言所编织的交谈声，似乎有些熟悉却又完全不同的生物所散发的气味，以及最重要的，前方不远处正在对峙的艾玛拉的影像。

最后这个还带了些重影。

这只敏感的灵蜥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一方面是因为四周这些看上去很像蜥蜴人但又有许多不同的生物仿佛完全不曾注意到自己，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从他们身上感受到的战斗欲望太过温和，以至于艾玛拉站在它的视线中都有些格格不入的突兀。

温和得就好像他们丝毫不准备杀死敌人。

就在克丘亚下意识伸出手正想要抓住腰后吹管的同时，它突然回忆起了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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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丝契亚的蜥蜴人中也有一种特殊习俗，被称为“羽毛之战”。当两个祭司在某件事务中有了不同的理解，它们麾下的军队就可能进行这样的对抗赛。战士们洗掉武器上的毒素，收起威力过大的军械，用不足以致命的方式进行战斗，从而决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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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它也立刻反应过来台上的艾玛拉肯定不会思考这个问题。

“唳！”

重新探手夹住两发吹箭藏进折叠的蹼间，克丘亚仰起下巴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尖锐的唳鸣，同时迈开双腿奔向艾玛拉的位置。这个熟悉的声音令巨蜥停下动作转过头来，顺从地等待在原地。

但它的对手们显然不会为此也放弃进攻。艾玛拉朝外侧的那只眼睛里立刻就映出绿色头发的女孩奔向自己的样子，紧接着从膝盖侧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撞击感。这点冲击并不能使它的姿势有什么变形，直至克丘亚沿着尾巴蹿上它的肩头。

直到这时候，其他人似乎才发现了后者。

“两个人吗……好！”一击不成，嘉维尔谨慎地向后小跳，在艾玛拉反击之前跑出了它的攻击范围：“那就二对二！我们才不会输给你！”

“祖玛玛！这次我们一起——”

话才说到一半，她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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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丘亚晃了晃脑袋以驱赶走剩余的晕眩，然后不无懊恼地注视着那两枚尖针的落点——都与它原本瞄准的位置偏离了将近半厘米。

这种原本在露丝契亚用于猎捕大型野兽的麻醉镖几乎没有什么破甲能力，全靠击中薄弱处来使目标陷入沉睡，少许失误就可能意味着一次行动的结果从“刺穿黏膜顺利结束”变成“惊扰敌人惨遭追杀”。

幸好这次的结果还是好的。

它不再思考这事，授意艾玛拉一边沿这处石头擂台的边缘行走，一边朝台下指指点点并大声咆哮。因为刚才醒来时的情形，它推测规则不是团体混战而是冠军对决，那么只要它们俩能打到对方派不出足以挑战的勇士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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