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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脸上笑嘻嘻（第1页）
杜成华如约到来，但他却没有心思管之前的突然奇想。
李复来和苏明，都到了D城。
早些时候，李复来和苏明都分别找过梁可，目的都是谈“凤林星城”——也就是当初的021号地块的合作。两个人态度和策略迥异，但发现梁可有不打算合作的倾向后，倒是都十分默契地认为是对方捣的乱。
“你有合作方了？你怎么会有合作方？”苏明知道的时候，气急败坏的情绪顺着信号从电话里喷涌而出，他轻蔑一笑：“是李复来？”
梁可没有回应他。
苏明当她默认：“你要同李复来合作？小心他坑得你连渣滓都不剩！”
“李总挺好的。”
“呵！你是不是几个月不在ZN地产，谁是谁都记不清了？我指点你一下。李复来，没钱。”
“怎么会呢？”
“我不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梁可在电话这头悄悄地翻了个白眼，翻完了才想到自己大可大方地鄙视他，不必遮掩，反正苏明是在电话的那一头，又看不见她。她站起身，踱步至办公室的窗户边，对着倒影大大地做了一个鬼脸。
苏明见梁可还是沉默，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话：“G市的融资额度一直相当地满，本就只有极少的挪腾余地，不卖掉旧项目，就无法投新项目。而李复来去年为了完成任务，又加了杠杆...你看这三个月，他哪里有开工的新盘？全部力量都集中在旧项目的进度上。呵，就这个样，去年还想和我比...”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苏明的本性，梁可忍不住笑出了声。
苏明却以为梁可是在笑李复来，更加夸夸其谈：“那可不，他和我，没得比！摇摇车和玛莎拉蒂的区别！拍地那天，他高价拿下004号地块，你看到他那个表情了吗？说是如丧考妣也不为过。区区一千多万，就把他逼成那个样子，真是笑死个人，还好意思当什么省负责人，这个位置早就该让给我...”
待苏明吹够了牛，总结道：“他缺钱缺得厉害！你想要他投钱，根本不可能。等他用协议把你套住了，你不但得不到好处，还得乖乖给他掏钱...”
类似的话，李复来是当面说的。
“难道你要和苏明合作？”李复来轻蔑一笑，“他能顶什么用？”
“去年苏总的销售成绩，可是ZN地产里数一数二的。”梁可激道。
“开玩笑！S市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政策那么好，就这些个成绩，给你做，你难道做不到吗？他的能耐，都在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上。这个你肯定比我清楚。等郑媛出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整他...”
梁可沉默。
郑媛是她还在ZN地产S市城市公司的同事。当年，苏明、郑媛和她都是副总级，她和郑媛是女性，两个女性做管理层的情况在各地区城市公司极为罕见，因此二人被称为ZN“靓丽的风景线”。但这一道风景线里的两个人，却压根合不来。后来，郑媛被抓，她被调走，这道风景线，也就消失了。
李复来又道：“那天我问你去不去看郑媛，你说太远、不肯去，我自己去了。她可是告诉我不少苏明背地里做的腌臜事情，还提醒我要小心这个小人。我就是太正直了，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果然吧，苏明竟然和D城的混混搅在一起，使尽手段...”
梁可叹了口气。李复来说的“看郑媛”，指的是探监。女子监狱归省里管，不在S市；但即使在，梁可也不会去探望郑媛——她只是和善，却不是包子，无须与合不来的人产生没必要的接触。李复来要去看郑媛，不过是为了要苏明的黑料；他嘴里说苏明是“小人”，但他自己这样行事，也不能算是“大人”罢？
前尘往事如烟，一晃，郑媛进去两年，离她刑满释放的日子确实不远了。
郑媛的罪名是贪污受贿。举报人来自公司内部。从既得利益者的角度来揣测，举报人是苏明的可能性，最大。郑媛恨苏明，显而易见。
当初，梁可还在ZN地产的时候，公司时常将郑媛的案子拎出来做廉洁学习的事例，以此警示各位城市经理、销售骨干，好叫他们不要动歪心思。只是，年年警示，照样年年抓人。
不知道下一个被抓进去的，是谁呢？
有了苏明和李复来在上头的争夺，底下的人就有了实际上的斗争。
鸡哥的人日日在李复来拍下的004号土地周围徘徊，偶尔搞一波骚扰，闹得李复来心烦；不过那块地上面现在什么都还没有，能造成的麻烦有限，于是鸡哥就将目光放到了旁边的“凤林星城”地块——苏明的态度很明确，如果不能得到，那我也不让你好过——虽然表面上苏明与梁可还要维持着虚伪的和谐，但搞破坏的事情就像是蒙着面的强盗，捣一棍子就跑，他不承认，梁可就拿他没办法，实在叫人烦不胜烦。
一开始，梁可想向陈嘉孚借几个保镖。但搞破坏容易，搞防卫却不太容易；虽然鸡哥不至于造成很大的问题，但长期下来，实在令人讨厌。
杜成华偶然得知此事，甚是愤怒。他最讨厌人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加之他本来就看不起苏明，这下对他更是厌恶。
对付厌恶的人，杜成华很主动。两个电话打出去，苏明和李复来就到了D城。
这场三人聚会，杜成华没让梁可参加。
梁可只知道，他们三个人从包厢出来的时候，其乐融融，似乎连天底下最亲的三兄弟也不如他们三人之间关系亲密。苏明同李复来紧紧地握了握手，杜成华则拍了拍李复来的后背。
不过，离开的时候，李复来的笑脸瞬间垮掉，脸上悲戚之色、愤愤之色轮番上演，最后摇了摇头。
但苏明的反应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他走向等待在大厅的梁可，对她笑道：“原来你找到了杜董秘合作！真是高明。”
他笑着，笑意从嘴角发散到整张脸，再流入笑得抖动的瞳孔里。
只是不知为何，这笑容有让人不舒服的成分。
这个“不舒服”的答案，藏在一个月后出现的一辆劳斯莱斯幻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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