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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好与不好（第1页）

平川县城内是没有河流的，几条溪流都在城外以北的地方。沈淼淼约她来游玩的这一处，是个青山绿水环绕的所在，环境堪称优美，来祓禊的人也不少。

几人攀谈了片刻，还是范院长的女儿范竹萱提议，“咱们今儿来可不是为了游玩的，还是先祓禊吧。”

苏锦绣出发前得了赵含章的提醒，车上是备了布巾木盆等物的，她去河边用木盆舀了些水，拉着小馨儿的手轻轻的为她擦拭。其他几人是带了小丫鬟的，自有人为她们打水。

沈淼淼见她凡事亲力亲为，十分好奇，忍不住问道：“赵夫人，你又不差银钱，为什么不多买几个小丫鬟替自己干活呢？”

苏锦绣笑，这便是古代人和她这个现代人最大的区别了。她虽然买了陈冬做伙计，但仍将对方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并未将其当成自家的奴仆。

“我们家就是个乡下的普通人家，无非是做生意赚了些小钱罢了，那些习惯不是1:能改得过来的，比如说我一个人进进出出的，家里若真有丫鬟前前后后的跟着，反倒不习惯，总感觉做事的时候有什么人盯着你似的。”

不过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当初自己穿越后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而是像很多小说女主一样出身贵重，说不定潜移默化的用起丫鬟来倒是很顺手，毕竟豪门大族的规矩很多，身边没有小丫鬟肯定不行。

苏锦绣的话倒是得来了孙悦薇的认同，她将擦完手的布巾丢给身边的小丫鬟，点头说道，“可不是嘛，有时候我想松快些，这些丫头便老是在我耳旁提醒什么规矩礼仪的，烦都要烦死了。”

“你可不是要学规矩嘛，听说县令夫人这些天正在帮你相看合适的人家呢。”沈淼淼拿人家打趣。

孙悦薇红着脸作势掐了她一下，“就你消息灵通。你且等着吧，出不了一年半载的，你肯定也要定亲。”

大家年纪都在这儿摆着，谁也别笑话谁。

尽管知道这年月女子成亲都早，可听到几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将定亲之事挂在嘴边，苏锦绣还是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问道：“你们都……这么早就要成亲了吗？”

“只是相看而已。”沈淼淼是个不害臊的，笑着说，“婚姻大事，自当慎重，所以要提前预备着慢慢相看。不过我爹早就说了，让我挑个自己喜欢的。”

“那边可有不少公子正曲水流觞，那你还不赶紧过去瞧瞧？”有人笑着逗她。

“瞧瞧就瞧瞧。”曲水流山的人群之中，有不少人都穿着平川书院的学生服，沈淼淼也想看看，他爹的这些学生里头究竟谁的才学最出众。

小馨儿对那曲水流觞很是好奇，尤其是方才赵宁修也受邀参加了，一听这些人要过去，激动地说，“我要去看二哥。”

孙悦薇等人这才知道，苏锦绣夫君的弟弟也在平川书院读书，不由心生钦佩，“贫寒出身，愿意送家里孩子读书的人可不多。”

“要是我穷的叮当响，才不送他去读书呢。我可没那么高尚，一定会让他在家里好好干活的。”苏锦绣笑，“可这不是现在挣了几个钱嘛。”

“知道你有钱，了不得呢。”沈淼淼的语气酸溜溜的，特别是想到自己还欠着亲爹的银子，而这银子却进了苏锦绣的口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道理她都懂，可心里就是委屈。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倒是也想和你们一样，快快活活的，但没法子，家里头要操心生计，都是逼出来的。”

先前和沈淼淼的那桩事儿已经了结了，而且这小丫头知错就改，甚至还邀请自己踏青游玩，还算对自己的脾气，苏锦绣平日往来的都是村里的叔伯婶子，要么便是如周掌柜黄掌柜一般的生意人，难得在外头有了新的交际圈子，不想因为这事儿让沈淼淼有了心结，便将自己刚嫁到赵家时的情形说了，引得众人纷纷咋舌。

“你成亲时家里真的那么穷吗？”这几个人能用得起小丫鬟，家境自是尚可，像是沈淼淼这样的独女，自出生起家里就开始给攒嫁妆了，哪里能想到有人成亲时什么都没有，夫家还是家徒四壁的模样。

小馨儿听他们提到以前的事，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抢先回答，“真的！以前我都吃不饱，肚子饿得扁扁的，幸好嫂子来了，给我做好吃的。”

“这么说来，成亲也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夫家是个境况不好的，肯定要吃苦头的。”

“可赵夫人现在日子过得挺红火啊，她夫君的腿也好了，是个模样一等一的俊俏郎君呢，虽然瞧着面冷，可我看他和夫人说话时又体贴又温柔的。”

几个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有的忧心自己嫁不得一个如意郎君，有的怕成亲后要打理家事操心一堆人的吃喝，还有的担忧和夫家人相处不来。她们各说各的理，相持不下，最终竟齐刷刷地看向苏锦绣这个过来人，问她，“赵夫人，你说说，女子成亲是好还是不好？”

这问题可不好回答，毕竟她与赵含章算不得真正的夫妻，“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婚姻一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端看你想从中获得什么，是夫妻相敬如宾，还是恩爱和睦，是想得一个贤良淑德的美名，还是想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小姑娘们毕竟还没有真真正正的到了这一步，听得似懂非懂，沈淼淼是个大胆的，问她，“那你想要的呢？”

“我想要的，当然是能够同我一边的，尊重我爱护我疼惜我的人，当然，我也会敬他爱他，将他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位置。”苏锦绣说完才惊觉自己失言了，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身体十八，怎的心态也变成了十八岁，竟将这些想法吐了个干净。

不远处，听到这话的赵含章怔愣在原地，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中有一丝钝痛，自己……从来都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

“那你和赵宁修的哥哥呢，你们是怎么样的？”

“我们啊……”苏锦绣沉吟着，可偏偏说不出来，只能玩笑道，“我偏不告诉你。”

“说嘛说嘛，我想听……”

可任由沈淼淼她们如何卖乖撒娇，苏锦绣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讲，反而催促着她们去瞧曲水流觞的热闹。

赵含章其实也想知道答案，可看着她们一群人走向河边，便知道不会有答案了，提起弓箭转身入了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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