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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会很成功。
这天夜里他们回城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坊市之中的游人依然很多,中心广场的戏台子上又换了一出戏,唱得是“宰相女与大将军同游花灯会,月下盟誓要携手白头”的故事,与周围那交相辉映的花灯在一起,十分应景。
苏淮北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坊市开业第一天,亦是快送到家营业的第一天,今天接到送货单可不少,虽说子时之后为了不打搅顾客家里人休息,他们是不送货的,但提前取货,算清出一日的营收以及安排第二天的工作,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快送到家的铺子里是有专门休息的地方的,还专门生了炉子,原本是给伙计们和要歇脚的顾客准备的,倒是让苏淮北这个当老板的也享受了一把。
第二天苏锦绣出门时,几乎时时刻刻都能够听到街头巷尾对坊市的议论,她到花锦记时,那福运祥的掌柜同她打招呼的时候还说,“你们这坊市可了不得,本来年前这段时间,应该是铺子里生意最好的时候,昨日一整天都没来多少客人,有的在店里头转了一圈,听人说你们那坊市热闹,扭头就往你们那里去了,可真是叫人羡慕。”
掌柜的话虽如此,可因着福运祥是定国公府的产业,苏锦绣又已经和赵含章定亲的缘故,并没有嫉妒的意思。不过他这话也给苏锦绣提了醒,京城的人就这么多,坊市的生意好,那势必有的地方生意就会不好,所以定会招来那小心眼的眼红,她得提前想个对策。
还没等苏锦绣想到什么好主意的时候,韩文怀就已经找上门来。
两人坐在第一次见面时的酒楼雅间里,只是彼时心境已经有所不同。
当初,韩文怀只把苏锦绣当做一个普通女子,见她一面不过是为了帮赵含章的忙,而如今,则是将她与自己已经放到了平等的位置上来洽谈合作。
而苏锦绣第一次见韩文怀时,觉得对方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大权在握的一部尚书,没有任何要打交道的必要,可现在,她骤然发现,只要一个人有足够的能力,任凭什么身份高低、出身贵贱,通通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苏姑娘,昨日在坊市,我说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韩某信守承诺,昨天夜里便去了东宫禀报太子殿下,他同意了。”韩文怀说。
同意?同意什么?
苏锦绣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当然是下意识的问句。
不过她没有急切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毕竟生意场上的相互博弈,谁先沉不住气主动,谁就输了。
于是,她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啜一口,评价道,“这酒楼的茶水一般,比不上我从云州带来的高山云雾茶,韩大人以为呢?”
韩文怀能够做到一部尚书,洞察人心的本事自然也是有的,可这回是他想要与苏锦绣合作,加上太子殿下和赵含章都已经开口不能亏待她,所以只能将主动权让给对方,“苏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打算给你锦绣商号做皇商的资格,借此换取坊市的建造图,成为皇商之后,你们不仅有为宫中提供贡品的资格,还能够比普通的商户少缴纳两成的税,当然,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自然也有官府出面处理。”
皇商?
苏锦绣是知道的,吴老爷助太子和赵含章为定国公府翻案之后,太子殿下就给他弄了一个皇商的名头作为回报。
她笑了笑,说,“据我所知,这皇商是比普通商户交的税少一些,可给宫中提供的贡品,不能随意在外边售卖,里外里算起来,好像我还是亏了。”
“这个你无需担心,本官已经请示过太子殿下的意思,锦绣商号所提供的贡品,只需要在物品上做好标记,如无标记,亦可在宫外正常售卖,不受影响。”
苏锦绣不是贪心之人,韩文怀痛快,她也就痛痛快快点了头,“那就明日,坊市的建造图纸有很多,每一处皆有所不同,我整理出来后明天拿给你。”
然而,次日韩文怀却没能依言赴约。
来的是他身边的长随,苏锦绣曾经见过的。这长随告诉他,自家公子昨夜入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临走前就已经给他留下话来,说是若他回不来,就到这里告诉苏锦绣一声。
苏锦绣想着,人家毕竟是户部尚书,有些要紧事入宫也很正常,便摆摆手道,“不必歉意,吃官家饭的,宫中有召,他不能不去,我理解。”
说罢便将已经准备好的坊市建造图递给那长随,说道,“既然韩大人没来,这个图纸交给你也是一样的,全都放在这信封里了,你告诉他,若是工匠们有什么看不懂的,只管来问我便是。”
那信封是用火漆印封好的,也多亏了苏锦绣临出门前这灵机一动,否则她还不敢随随便便把这么重要的图纸交给对方。
从酒楼出来之后,苏锦绣没急着回家,她和赵含章约好了一起去置办年货。
自家的年货是从坊市的铺子里进货的时候就提前留出来的,只余下一些鸡鸭鱼肉要现成买的,没等苏锦绣动作呢,苏淮北和李淮南两口子就已经给解决了,用他们的话说,在苏锦绣这里蹭吃蹭喝,临近年关总得表现表现,要不然心里过意不去。
但赵含章就不一样了。
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家里人多,又或者是之前遭受过家中仆人的欺瞒,赵含章的将军府里下人并不多,做的也都是洒扫之类的活计,至于其他,赵含章入朝之后已是后半年,也没有什么年节需要送礼的,反而因为定亲收了不少礼。可过年不一样,同僚亲友之间要送年礼不说,自家也得备年货,没个女主人帮着打理是不行的。
当然,也不是说赵含章一个人干不了这事儿,只不过是寻个借口,想要和苏锦绣单独出行罢了。
苏锦绣虽然知道,但也没有拆穿,谁让她也想去呢。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到了将军府门口,那守门的下人告诉他,赵含章也不在家,而且和韩文怀长随的说辞一样,昨夜入宫,今日未归。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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