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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姗姗很难想象是什么能让罗力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对罗力说出的话不依不饶地追问:“你还是先说吧。”
罗力反而摇摇头,巧克力已经嚼完了,喉咙酸涩微苦,连带着他的语气也透着生硬。
“如果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你搞乱了前后关系,”顾轻舟轻嗤一声,娓娓道来,“如果没有我们,你和冷睿达走到如今的境地,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在冷睿达眼中,只有死去的人才可以永远闭嘴,而你……”
后面的话,顾轻舟停顿片刻,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者怎么往下说。
“而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思索太多,对任何事情都容易受到影响而担惊受怕,万一哪天害怕把他暴露出来,不异于玩火自焚,你这颗棋子根本不属于他需要的范畴,他随时可以抛弃。”
光线昏暗,罗力的脸上有阴霾在围绕,他始终对顾轻舟的说辞半信半疑。
“如果今天我没有派人监视你,你现在已经丢了性命。”顾轻舟压低声音,清淡的眼光不经意和罗力对视。
顾轻舟的话一字一顿地犹如炮火轰鸣,轰得他骤然一愣。
他压根没想过这样的结果,他为冷睿达忙前忙后,总以为这下有利可图,谁知冷睿达却想让他走通往阎王殿的路。
罗力摇摇头,坚定地咬咬牙:“……我不能说,说了我娘就完蛋了。”
他的话里因为情急吐露出一道江南口音。
“我们可以帮你,信我们,”迟姗姗轻拍他的手背,宽慰道,“如果我们能保证你母亲的安全,你可以把真相告诉我们吗?”
罗力喉咙处颤动着,他长舒一口气,喉结上下滚动,似是对这件事犹豫不决。
他声线略带颤抖:“你们也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罗力的眸光和顾轻舟、迟姗姗二人眼中来回游荡,想在两人眸光中找到一丝慰藉。
顾轻舟轻轻颔首:“会的,如果你可以交代案件的全部真相,我向你保证我会却确保你和你母亲的平安。”
“以我顾家上下的人格作为担保。”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
顾轻舟的眼眸坚定又决绝,漆黑的眸子泛着光。
迟姗姗很久能没有见过顾轻舟眼中亮起这样的光线,仿佛是余烬燎原后湛蓝天空中偶然映出的一道微光。
对上顾轻舟那黑如点漆的眸子,罗力的坚持被瞬间击垮,溃不成军。
几天来连绵起伏的哀愁情绪一时间奔涌而出,压在心头的大石被人挪开,竟有刹那快感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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