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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无此人?什么意思?”白晓欣皱着眉头问道,电话号码实名制以后,应该不可能还存在黑卡才对。就算是用别人的身份证办的卡,也终归能查出来名字。
“我查过这张电话卡,是在雷小军出事的当天办的。可是据业务员说,这个号码比较特殊,需要预存一千块钱,他根本就不记得这张卡被卖出去了。更奇怪的是,我查过办卡人的身份证信息,公安系统里居然是查无此人。我核对了身份证号码,应该是第一代身份证,而且身份证号码也完全正常,但就是公安系统页面显示查无此人。”罗一肖站在饮水机边连着灌进去两杯水,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
“办卡的人叫什么名字?”白晓欣继续问道。
“潘震!”罗一肖说道。
“潘震?”白晓欣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惊骇之色。
“白队,你怎么了?”罗一肖也看出了白晓欣的异常反应,忍不住问道。
可是这个时候,局长刘振业却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在听到“潘震”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手却突然僵住了,另外一只手上的茶杯应声落地,摔得四分五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门口,刘振业脸部肌肉不够控制的抽搐了几下,明显是有片刻失神。
半晌之后,他黑着脸说道:“白晓欣,你跟我来一下!”
白晓欣跟着刘振业去了他的办公室,刘振业双手撑着办公桌,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动了几下。白晓欣没有说话,关于“潘震”这个名字,极少有人知道,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想说些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片刻,刘振业调整好情绪之后,如白晓欣料想的异样,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案子,你不用再查了!”
“刘局,可是……”白晓欣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发生了,虽然她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我不管你对潘震的事情了解多少,但是这个命令。从今天开始,局里任何人都不得在插手这个案子!”刘振业说话的口气不容置疑,他一反常态,几乎是歇斯底里的朝着白晓欣吼完了这句话。可能也是觉得自己下的命令有些不近人情,他回过头来看了白晓欣一眼,然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长长的叹了口气,又补充说道:“好了,这个案子的报告我来写,你去交代一下,不要再让任何人掺和这个案子了!另外这段时间,我盯一下罗一肖,我怕他有搞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白晓欣显得很无奈,虽然她很想将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但是明面上她不能直接反驳刘振业。
再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罗一肖一脸兴奋的冲到白晓欣面前,问道:“白队,刘局怎么回事儿,你说他这么老成持重的一个人,怎么今天会突然这么反常啊?”
“这个案子不用查了!”白晓欣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无奈的冲着罗一肖说道。
“不是,我这刚找到点线索,我跟你说啊,我怀疑……”罗一肖话刚说到一半,却突然被白晓欣打断了。
“所有人都听着,715案件暂时先放下,上头有新的案件……”白晓欣声音太高了几个分贝,高声说道。
可是她的命令刚下达下去,所有的警官都愣住了,大家的眼光都聚集在白晓欣脸上。有人狐疑,是不是又出现了什么重大案件,连“715”这要社会反响巨大的案件都要暂时先搁置下来?也有人疑惑,按照凶手作案的时间,四天之后秦小凡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被害对象,难道就这样听之任之了么?如果是那样,接下来媒体还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件事情发酵变味儿。
“白队,什么情况?”罗一肖很是不解,这根本就不是她白晓欣的风格,周围临近的大队,有谁的破案率能超过她白晓欣的?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她却不让大家在掺和这个案子了,搁在以往,白晓欣遇到案子,就算是省厅插手,她也会一查到底。
“罗一肖!”白晓欣发火了,谁也不曾料到她会突然发火,办公室内几个警官先是一愣,紧接着就当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开始忙碌起来。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白晓欣的脾气,大家都是了解的,私底下大家给她取了不少外号——“毒玫瑰”、“黑寡妇”等等等等。
办公室内,大家伙也都很知趣的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出去了。当办公室内只剩下白晓欣和罗一肖两个人的时候,罗一肖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可就在他也打算逃离办公室的时候,却突然被白晓欣给叫住了。
“等一下!”略微沉默了一会儿,白晓欣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罗一肖先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白晓欣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他朝着门口看了一眼,转身将办公室的门从里边反锁了起来,这才凑到白晓欣跟前说道:“你去刘局办公室的时候,我又研究一下了监控录像。蔡德明提供的视频材料,有可能是被处理过的。你想想,他们公司是干什么的?蔡德明是靠什么起家的,软件啊,他自己就是个软件高手,随随便便将视频处理一下,简直是轻而易举。”
“他没有作案动机!”白晓欣直接否定了罗一肖的猜想。
“好吧,就算是蔡德明没有作案动机,但是只要找到对监控录像动手脚的人,这个案子不就真相大白了嘛!”罗一肖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
“好了,这个案子暂时就到这里,你不要再往下跟进了。”白晓欣说道。
“不是,白队,刘局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再过几天,说不定秦小凡就是下一个被害人了,这个时候放弃调查……”罗一肖有些气愤,直接将手里的资料扔在了桌子上。白晓欣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转变太快,他有些跟不上头绪,先前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这个案子暂时先搁下,他是一脸的疑惑不解。可就在自己都觉得无所谓的时候,白晓欣突然又叫住了他,询问了一些自己对案情的分析之后,再次把自己瞥到了一边。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罗一肖不停的喘着粗气,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
最终罗一肖选择了妥协,冲着白晓欣说道:“行,你是队长,你说了算!”说完之后,直接朝着气冲冲的朝着门口走去,可是走到门后,还没来得及开门,他又折回到白晓欣面前,大声的问了一句:“不是,为什么啊?”
白晓欣看着罗一肖一眼,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玩世不恭的官二代眼中,看出了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她知道如果不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罗一肖,这家伙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不怕案子破不了,也不怕外界对她的质疑,但是却怕罗一肖出事儿。
“好吧,刘局下了死命令,不让我们掺和这个案子!”白晓欣斟酌了一下,决定把罗一肖这个刺儿头踢给刘局长。她本想将实情告诉罗一肖,但是关于那个案子的一切,都是绝密档案,她虽然了解到了关于那个案子的一些内部情况,但是在没有上级许可的情况下,她不能直接将关于几十年前的那桩案子的任何细节透漏给罗一肖。
“刘振业啊?不是,白队,你怎么能听他的呢?他再过三个月就退休了,这个档口他肯定是不希望出现什么大案要案,可是你不一样,我之所以选择来咱们支队,那可完全是冲着你的名头来的。放着手头现成的案子不查,这不是你的风格啊!”罗一肖还是有些困惑,虽然大家伙都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官二代,纨绔子弟,完全是被家里人给安排进来的,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对待局长会是这样的看法。
“罗一肖,刘局在支队呆了快三十年了,他办过的大案要案数不胜数。你以为他真的是因为自己快要退休了,才压着‘715’这个案子?其实……”白晓欣有些气愤,她比罗一肖早来支队几年,刘振业的为人她再清楚不过。可是话说了一半,她最终还是把后半句给咽了回去。
罗一肖也被白晓欣的愤怒给惊呆了,他之所以会选择被分派到这个支队,也并不完全是走后门,托关系。论专业水平,他不比局里任何一个人逊色,只是在警官学院的时候,就一直听见白晓欣的大名。直到那次,白晓欣来学院授课,一直自命不凡的他,就被这个跟自己同龄的女队长给镇住了。他本来又更好的去处和前程,可是最终他选择了放弃,申请调到了白晓欣所在的支队。
看着白晓欣的眼神,罗一肖没有丝毫的退让,可是最终他从白晓欣的眼神中没有看见愤怒,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是一种难以察觉的悲伤,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无奈。
“其实你是想说,经办二十年前那桩案子的警员,最后都莫名其妙的自杀了,死亡现场明明有诸多疑点,明明知道不是神鬼作祟,但就是查不出来任何原因。任何跟那个案子有关的人员,或者查到与那个案子相关的任何线索,最终都会离奇的自杀。最终上级不得不将那个案子的卷宗彻底封存,并下令所有人不得再插手那个案子,对吗?”罗一肖看着白晓欣的眼睛,无比肯定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白晓欣的眼神中漏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她有些不敢相信,原来二十年前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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