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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 站稳脚跟（第1页）

在与艾格勒伯爵的两名侍从：卓尔与布朗共进早餐后，余启明从他们口中了解了一些关于伯爵的事。艾格勒伯爵是一支老牌贵族血统的继承人，在作为侠义骑士历练、又在奎那利斯领的主人坦克雷德二世麾下的王国骑士团服役了数年后，他回来继承了包括这座城堡与数座小村落在内的领地，在这里维持了十数年的统治。

在所有的贵族领主当中，艾格勒属于对待下人比较亲善的。虽然面对农民的那些粗鄙行径，他依然会表示轻蔑和鄙视，但他从未放弃过保护这些人的誓言。在统治的这些年间，伯爵不知打退过多少次绿皮、亡灵和林地居民的侵扰。并且他对待来往商队的态度也很友善，不会像有些领主那样刻意刁难、谋求利益。所以在奎那利斯这片巴托尼亚最大的领地中，艾格勒伯爵的名声也为人称道。

不仅如此，他对于那些刚刚踏上骑士之道的年轻人也很上心，经常会亲自带着初出茅庐的侠义骑士们去执行一些任务，锻炼他们的水平，就像昨天那样。

“对了，我想问一下。”余启明有些小心地问道，“你们这里的税收......真的有九成吗？”

“呃......”布朗挠了挠头，“哈哈，严格意义来说确实是这样......准确来说，老爷们最高可以收到九成的税。但这一般会发生在比较紧急的时期，说白了就是收缴农民手里的余粮用于打仗。如果真长期这么收，大家早就饿死了。毕竟并不是一个人种出来的粮食就能养活十个人嘛。”

“而且仅限于农业税。”相对于布朗，卓尔比较沉默，“不包括其他方面的税款。至于什一税......有些领主虽然不会收到九成，但也只会给农民留下不至于饿死的口粮。这点来说，艾格勒老爷要好一些，一般会给农家留点存粮。他更倾向于让农民们把战马养好。”

听到这里，余启明也大概明白了。他就说什一税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如果仅靠一成的粮食就能生存，还有力气再种下一季的粮食，那巴托尼亚的农业生产力岂不早就超越时代了。说白了，什一税就相当于无上限的税收，平时少收一些，如果时间长了，农民手里余粮多了，就用九成的税率把这些余粮再收上来......

这也的确是挺过分的。但在亲身经历了昨天的动乱之后，余启明也不是不能理解。骑士老爷们有事那是真上啊！不然的话，昨天包括他在内的几百个农民，早就被那些绿皮全部砍成两截了。交粮就交粮吧，在这种黑暗的世界，能活下去就是一种奢侈。

应该说是因为伯爵本人性格就好的缘故吗，他身边的这两个侍从也比较友善，起码没有排斥余启明这个新来者。闲暇时，余启明帮着他们做了一些杂活，这才意识到自己与普通人在身体素质上的差距。他们两人都挪不动的石像，自己一用力就能勉强抬起来。至于家具之类，更是轻轻松松。看来自己的确有着超过常人的身体素质，只是不知道有什么办法继续提升。

特么的，穿越也没个系统啥的，还是在战锤这种世界，闹呢？

到了下午，伯爵再次见到了余启明，从他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伯爵似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当即就拉着余启明出去......但不是练武，而是骑马。

在巴托尼亚这个地方，不会骑马是要被狠狠鄙视的。伯爵打算先教会余启明马术，否则跟在自己身边，就连自己这个领主都显得丢人。但在练习马术时，余启明突然发现了一个有些恐怖的事情。

他能跟马沟通。

虽然不会转换成汉语，但他能从马的眼神和嘶鸣中读出一些它的想法。而自己与它沟通，它也能理解一些简单的词汇，只是无法理解句子。这可把余启明吓了一跳，险些被伯爵发现，勉强瞒了过去。

那岂不是说，只要对方是有沟通行为的生物，自己都能与之沟通？余启明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确有挂，有大挂。但至于这挂能做什么......

当个外交官？

余启明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想象里有些匮乏。但在战锤这个种族繁杂、国度众多的世界，如果能精通所有语言，的确能成为一个宝贵的外交官。只是有些种族似乎也没有外交的必要......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训练，余启明终于可以稳稳待在马上不掉下来了。虽然马一快还是坐不稳。这主要还是得益于跟马对话的能力，答应给它偷偷带点蔬菜，它才变得温驯配合。对于余启明的进展，伯爵也显得很是满意。他顺便与余启明确认了作为近卫侍从应尽的责任。作为近卫，他不用像卓尔与布朗这两个贴身侍从或者其他下仆那样，负责照顾伯爵本人的饮食起居。但他需要在尽可能多的时间里跟在伯爵身边，并且保持礼仪与姿态。像是帮伯爵披上外袍，或者是穿戴盔甲这种事也是必须的。以余启明的理解，比较接近老板的秘书而非佣人，或者说介于两者之间。

因为余启明并非巴托尼亚人，所以伯爵没有要求太多。如果说农民是领主的财产，那余启明本就不属于艾格勒，只是以被雇佣的性质跟在他身边。伯爵更希望用善意来感化他，许多农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什么叫感恩，但这个修养良好的年轻人显然不会如此。

就这样，余启明作为艾格勒伯爵的近卫，在他身边锻炼着武艺与巴托尼亚贵族间的社交礼仪。伯爵甚至还赏赐给了他一匹战马，被他叫做“沃德马”。反正也没人听得懂。

很快，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回到原本世界这个具有强大压力的愿望支持下，余启明已经熟练掌握了巴托尼亚的贵族礼仪，并且在武艺上也突飞猛进，当然是相对于过去啥也不会的自己而言。现在伯爵也要认真出手，才能在训练场上胜过他。不过他一次都没能打败伯爵。

在此期间，余启明曾随伯爵出征讨伐一支叛乱盗匪，但伯爵还没有亲自动手，匪徒就被急于立功的侠义骑士们打得七零八落。伯爵很乐于把这种机会留给年轻人，所以这段时间，余启明还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过一次战场，这也让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运气。

“父亲大人~”一位衣着华贵的少女走进了艾格勒伯爵的书房，“听说今天有从帝国来的商队，我想去看看！把启明借给我吧！”

“去吧。”正在处理文书的伯爵头也不抬，“启明，保护好小姐。”

“您放心。”

接到命令的余启明跟着少女一起走出了书房。少女名叫黛玫，是艾格勒伯爵的长女。伯爵对自己的大女儿疼爱有加，但也没有把她养成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也许是因为母亲早亡的缘故，黛玫比其他同龄的贵族少女更加成熟。

黛玫与余启明的关系还算不错。一方面，二人年龄相仿，并且余启明的谈吐举止远比其他农民出身的侍从文明，又生着一幅异邦面容，难免吸引黛玫这样年轻女孩的注意力。

“听说商队运来了玛丽恩堡的饰品，据说还是出自精灵之手！”黛玫有些兴奋，“说不定你还可以找找有没有关于自己的线索！”

“哈哈，希望如此吧。”

在这两个月里，每当有商队来往，伯爵就会让余启明去和商队主事打个招呼，看看有没有见过类似他一样的异邦人。但这段时间的询问都是一无所获，实际上余启明自己也知道，所谓的失忆只是自己的借口，哪里能真的得到什么答案。

公爵的居所不远处就是城堡的集市。这里聚集了许多商人、农民与城镇贵族。每当黛玫与余启明路过农民们身边，他们便会低下头小心地绕到一旁，生怕多余的动作或者目光惊扰了伯爵大人的爱女。

“......你前段时间是不是和父亲去平叛？”

“怎么了小姐？”

“真是一群不识好歹的家伙。”黛玫微蹙着秀眉，用不悦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周围的农民，“父亲为了他们做了那么多，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胆敢谋逆。”

余启明尴尬地笑了笑。站在黛玫的角度来看，她说的也确实没错。对于一个女儿而言，自己的父亲为了保护人民，无数次去与绿皮亡灵这样危险的敌人生死搏杀，每次都有战死沙场的风险，而被这样保护着的农民居然还掀起叛乱。但是站在农民的角度来说......无论多么辛勤的劳作，在高昂的税率下都留不下多少存粮，也的确是会让人感到绝望。

人的记忆力往往是很短暂的。在绿皮、亡灵和野兽人打到家门口时，当伯爵率领着骑士与民兵团挺身而出，农民们就会打心底里感激伯爵的侠义。但当过了一段时间安稳日子，农民们很容易就会忘记那些战死沙场的骑士，眼中只剩下税务官们凶恶的嘴脸与缸里薄薄的余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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