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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 找茬（第1页）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第二天，领主之间的比试即将开始。除了明天圣杯骑士之间的对决，这就是最令人期待的赛事了。比武场四周座无虚席，就连一块空出来的地都没有，全都挤满了人。商贩也都围在周边，向来往的观众售卖各种吃食。余启明和黛玫只分到了两个比较偏的位置，至于其他侍从，只能在人群里面挤着看。毕竟今天的比赛不同以外，观众里有不少都是骑士，好的作为自然都被他们占据了。

不知是不是坦克雷德公爵的有意安排，第一轮上场的领主之间往往都是彼此有些私怨的。也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领主们的切磋尤其猛烈，似乎要把私底下的仇怨全部在比武场上给解决了。也因为这样，就算使用的是没有枪尖的长枪和没开锋的钝剑，也有不小的风险。光是前三场比武，就有四个领主受了不轻的伤。然而这样的对局反而让观众们的情绪更加高昂，让余启明也有些被感染。该说这就是骑士国度吗，尚武之风不言而喻。

而艾格勒和阿诺德两人却没有在第一轮的比赛里碰上。两个人都战胜了他们在第一轮的对手，而余启明也借此机会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差别。艾格勒伯爵出招沉稳，不发则已，一鸣惊人。而阿诺德的风格狂野强硬，但却不失细节。两人显然都是经历过无数场生死战斗的老牌骑士，就算在一众领主中也显得相当出色。

“父亲，加油！”

黛玫一直在不断地给自己的父亲助威，看到艾格勒获胜，脸上的光彩几乎都要压过正午的太阳。其实在为艾格勒助威的女性，远不止黛玫一个。下到和她年纪相仿的妙龄少女，上到能做她母亲的美艳贵妇，都在不遗余力地给艾格勒伯爵加油助威。

艾格勒伯爵正值壮年，武艺高强，容貌也颇为出众，更重要的是品德高尚。巴托尼亚的骑士们信守美德，尤其像艾格勒伯爵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情妇的。可谁都知道这位颇具魅力的伯爵大人长年独身，他的妻子早就过世，完全有可能再娶一个。这也让少女和贵妇们很难不动心思，毕竟对农民都比较仁慈的骑士，对女眷怎么也不会太差。

但每当有赤裸裸表现出自己好感的女性，黛玫就会像条恶犬一样狠狠地盯着她，直到她采取更委婉的方式为止。没人比黛玫更清楚父亲对母亲的感情，她才不会允许任何人试图去骚扰自己高洁的父亲。

第二轮比赛进行得更加如火如荼。毕竟领主的数量本就不多，第二轮基本上也就等于半决赛。这一次，艾格勒和阿诺德终于碰在了一起。

“希望你的技术没有退步。”阿诺德一边戴上头盔，一边对艾格勒挑衅到。

“希望我们今天能解决掉过往的一切。”

艾格勒也丝毫不让。戴上了头盔后，两人骑上马，分列场地的最两端。随着号令官一声令下，二人同时驱马向彼此冲刺，将手中的骑枪对准了彼此，在最后关头一击而出！

艾格勒的长枪瞄准了阿诺德的胸口，被他用手中的盾牌斜着一挡，偏离了方向，从胸甲上横擦了过去。而阿诺德的长枪瞄准了艾格勒的头盔，被他堪堪扭开。二人一触即分，再次来到了场地的两端，调转马头，再次向彼此冲锋。

这一次，阿诺德调整了目标，改为向艾格勒的胸口刺去。而艾格勒却没有选择用长枪进攻，而是瞄准了阿诺德的枪杆，将他的枪头打歪。这下两人的长枪撞在一起，都没能命中彼此。而在同一时间，艾格勒用手中的盾牌砸向阿诺德，试图将他击晕。阿诺德也不落下风，同样用盾牌挡住了艾格勒的盾击。

一声巨响过后，双方的盾牌同时碎成了几块，掉在了地上。而二人再次分开，立马于两侧。

观众们先是齐声欢呼，随后逐渐屏住了呼吸。现在，两名骑士都失去了他们的盾牌。也就是说，下一次的交锋，他们谁也没有抵挡的方式。换言之，下一次冲锋很可能就会分出这场比赛的胜负。黛玫的小脸上写满了紧张，余启明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在心里给艾格勒呐喊助威。

几乎同时，双方策马奔腾，以毫无保留的姿态冲向彼此。所有人的情绪在这一刻抵达了最顶点，而在两道几乎同时发出的碰撞声后，两名擦身而过的骑士同时摔下马来，滚落在地。

艾格勒的长枪集中了阿诺德的胸口，并且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凹痕。如果这是带着枪头的真家伙，阿诺德的胸膛此时已经被贯穿了。而阿诺德的长枪也击中了艾格勒的头盔。虽然只是把头盔挑飞，但如果手中的是真枪，艾格勒也难逃一劫。

如果是真正的生死决斗，此时两名伯爵已经同归于尽了。观众席上立刻爆发出猛烈的欢呼声，虽然没能分出胜负，但这样势均力敌的战斗，更让尚武的巴托尼亚人感到热血沸腾。

阿诺德站起身，使劲脱下已经凹陷的盔甲，脸色难看地吐出一口鲜血。而艾格勒则有些脚步不稳，捂着头，似乎已经头晕目眩。两人看向彼此，神色复杂。但他们似乎不打算停下，而是准备拔出腰间的剑，以步行的姿态再战一场。

然而此时，号令官却宣布了停止比赛。按照规则，此时阿诺德和艾格勒已经是平手。还想分出胜负，只能等到下午再战一轮。于是两人都收回了剑，连一句话都不和彼此说，转身就离开了场地。

见到艾格勒离开，黛玫和余启明也顾不上接下来的比赛了，离开位置就往场外赶。见到艾格勒伯爵并无大碍后，他们才松了口气。

“他还是不输当年啊。”艾格勒苦笑着摇摇头，“差点就脑袋不保了。”

黛玫关切地揉着艾格勒头上的红肿：“父亲您也不差！下午您一定可以战胜他，我相信您！”

“嗯，有你这么说，那父亲一定可以。”

比赛暂时告一段落，众人都回到了住处，进行用餐和短暂的休憩。艾格勒、黛玫和余启明三人一起用了午餐，黛玫还和艾格勒说了昨天遇到阿诺德的儿子帕多恩，并且被他骚扰的事。伯爵听后，夸奖黛玫应对的不错，同时也赞许了余启明挺身而出的举措。他现在越来越认为余启明是一个可靠的助手，而不仅仅是自己的近卫。他已经很了解这个年轻人，知道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职责才挺身而出，而是因为他就是有着这样的品德，并且重视黛玫的安全。

餐后，黛玫突然想吃奎那利斯的特产果酱点心。此时其他侍从都在用餐，余启明不想麻烦他们，便自告奋勇去市场购买，同时也把独处的时间留给这对亲密的父女。但此时的市场已经不剩下什么吃食，余启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黛玫想要的点心，却在回去的路上，被几个民兵打扮的人堵在了巷子里。

“嗝。”

“啊，好酒好酒。”

这些人全副武装，身上还带着阿诺德的双剑徽记。虽然看上去是在巷子里饮酒，但谁都知道他们不怀好意。余启明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果酱点心小心地放在一旁，往前走了两步，说道：

“还没听说阿诺德家的下人有穿着铠甲喝酒的习惯呢。”

“哼。”一个壮硕的大胡子侍卫重重出了口气，“你不也是艾格勒家的下人。”

“我和你们可不一样。当然，你们是无法理解的。如果理解了的话，那你们也就不会是个下人了。”

在巴托尼亚生活了一段时间，余启明也难免带上了一些对于农民的偏见。或许说这不是偏见，而是他在亲身经历后，切实地感受到了农民与骑士之间的差距。骑士中固然有残暴之人，但农民几乎全都是粗陋卑鄙的存在。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没有任何机会接触礼仪、知识，更别提美德了。但面对阿诺德的侍从，尤其是明显来找自己茬的这些人，余启明可不打算留什么口德。

“真狂啊。”另一个侍从把手里的酒杯狠狠一摔，“要是艾格勒伯爵家里的人也就算了，就你，也敢得罪帕多恩少爷？”

“哦，所以你们是帕多恩那个家伙喊来的。”余启明微微一笑，“我就说嘛。虽然阿诺德伯爵不如我家艾格勒伯爵仁慈，但也不是会在背后耍阴招的人。看来帕多恩少爷不仅没有继承父亲的勇武，连父亲仅剩的那点矜持都没继承到啊。”

“放肆！”

“你找死！”

几人扔下酒杯，抄起棍棒就朝余启明袭来。这种原始的武器不会造成严重的伤害，却足够给人留下心理阴影。然而会被留下心理阴影的，绝不会是余启明。

面对第一个挥来的棍棒，余启明身体一侧，避开的同时抓住那人的手臂，腰胯一扭，将他整个人重重摁在墙上。随后余启明再拉过他的手臂挡在身前，挡住了第二个人的挥击。他们显然没打算留手，这一棍下去，直接让那条手臂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随后余启明把这个只顾哀嚎的家伙扔在一旁，抓住第二个人，直接将他举起，朝身后的几人砸去。

巷子本就狭窄，几个侍从撞在一起，乱作一团。在他们站起来之前，余启明优哉游哉地捡起地上的棍棒，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几个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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