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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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三 庆典（第1页）

生命力顽强的牛头怪终于被击杀。娥瑞安将长枪从他的尸体上拔出，余启明从地上站起来，右臂传来一阵疼痛，估计是在刚才牛头怪的巨力下骨折了。好在此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在阿斯莱们的万全准备下，战角兽群遭遇了重创。狡猾的古喀尔再次试图逃跑，这次却没能如愿。树精用坚韧的根须将他缠绕，随后便被紧跟上来的卡兰一箭射穿了头颅。

首领一死，角兽群便开始四散奔逃。然而在全世界最精于狩猎之道的阿斯莱面前，他们也跑不了多远。唯独还有那些已经陷入狂热中无法自拔的牛头人还在与树精战斗，而他们的下场不言而喻——被阿斯莱们射成了刺猬。

这场战斗可谓大获成功。阿斯莱们马不停蹄地开始追击那些逃窜的角兽，誓要让混沌亵渎的邪恶生灵彻底变为森林的养料。而余启明也被拉进了这场狩猎的狂欢里。他强忍着手臂骨折的疼痛，因为这是阿斯莱开始接纳他的象征。就连森林精魄也因为这场狩猎而活跃了起来，每当有自作聪明的野兽人藏在祂们眼皮底下，祂们便会悄悄将这些秽物的位置告诉余启明，而余启明再告诉阿斯莱们，帮助他们完成这场狩猎。

这场狂欢一直持续到了黄昏。阿斯莱们心满意足，就算是狂猎季节也未必能有这么好的乐子。森林也获得了充足的养料，满意地焕发着生机。古喀尔的头颅被装饰在了雕刻着狂猎之主奥莱恩与森林女王艾瑞尔的塑像前，作为礼品被送给了这两位阿斯莱之主。在之后更加盛大的种族宴会上，这颗头颅还会被送给林地领主，作为开春的礼物。

阿斯莱们也并非没有损失。在为那些战死的同族祈祷、希望他们的灵魂能回归森林后，阿斯莱开始了他们的庆典。上个冬季囤积至今的所有存粮都被取出，连同春季新鲜的食物一起被摆上了餐桌，精灵们高声庆祝着胜利，欢呼着宴会之神洛依克的名号，聚在一起跳着欢快的舞蹈。余启明也在其中，精灵们对他骨折的手臂使用了某种叫不出名字的药膏，然后又用树枝与树叶做成了简单的夹板......总之他稀里糊涂地就被推上了餐桌，和精灵们一起享用着美食。然后又稀里糊涂地就被拉进了舞池里，跳着不明所以的舞蹈，跳了一会就又被拉到餐桌边享用起香醇的葡萄酒......在这期间，总有几个美貌的女性阿斯莱凑到他身边与他共饮。在酒精的作用下，余启明开始感觉有点飘飘然了。

不过随着伊翠斯和娥瑞安这对姐妹坐在了余启明身边，其他阿斯莱也就都识趣地放过了这个人类。虽然她们的确立下了功劳，但性格古怪的流放者的确还是让族人有些难以接近。不多时，余启明喝得酩酊大醉，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帐篷里，早就离开了阿斯莱的村落。

“说到底人类就是人类。”伊翠斯嘲弄的声音从外边传来，“酒量实在差。”

余启明强忍着疼痛，从帐篷里爬了出来。阿斯莱的美酒馥郁香醇，有着沁人心脾的果香。但喝醉之后，却令人头疼欲裂。

“你差点就被那些饥渴的族人吃了。”伊翠斯咧嘴一笑，这个吃字显然有特殊的意味，“说不定不应该把你捞回来的。看看人类能不能和精灵生出......生出来的应该算啥？”

“不行，伊翠斯。生不出来，有人试过了。”

“说不定是他们试的次数不够多呢娥瑞安？”

余启明低头看向手上的“绷带”，三下五除二将其拆了下来。阿斯莱的药剂虽然原始但是有效，此时他骨折的手臂已经差不多恢复。想到昨天那场盛大的狩猎以及同样盛大的庆典，他还有种不大真实的感觉。

“对了。”伊翠斯突然拍了拍余启明，“卡兰说有样东西要送给你。之后才会送到，你可以好好期待一下。”

余启明挠了挠头。说实话，他一开始并没有想着要获得阿斯莱的信任什么什么之类的。但不论如何，现在的结果是好的。也许在自己做了这些事后，能放自己离开森林？他想开口问这个问题，可看见伊翠斯和娥瑞安的脸时，却沉默地闭上了嘴。

精灵姐妹的心情很不错。也许是主动被流放的她们很久没有去参加过族群的庆典了，又或者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总而言之，余启明本能地觉得，如果自己提出要离开，她们的心情恐怕就不会这么好了。也许之后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但现在并不是提这件事的时候。

“喂，发什么愣呢。”伊翠斯踢了一脚余启明的小腿，“酒醒了就收拾收拾，打猎去。可不是天天都有宴会让你大吃大喝，还有漂亮的女精灵给你倒酒。”

“呵呵，伊翠斯，你这是......”

“闭嘴娥瑞安！”

......

......

自那之后，又过去了几周。

余启明已经完全是林地居民的样子了。从他身上看不出一丝人类文明的痕迹，如果不仔细观察，恐怕就是有些精灵都会把他当做个头比较矮小的阿斯莱。他现在每天的生活就是和伊翠斯玩追猎游戏、陪娥瑞安练武、打猎和吃饭睡觉。

在这期间，也不是没发生过一些特殊的事。比如一些胆子大的巴托尼亚农民闯进森林里偷伐偷猎。一开始余启明还担心伊翠斯会把他们全杀了，事实上一开始她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在余启明的求情下，女猎手只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他们一把，让他们下辈子都不敢再踏入森林半步。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森林里见过一些绿皮。在上次奎那利斯城外巴托尼亚与绿皮的大战后，四处流落的绿皮有一部分进入了森林里。许多绿皮都成了娥瑞安的枪下亡魂：昔日的战舞者给了这些生物单挑的机会。绿皮们都知道尖耳朵很能打，于是都忍不住想和她好好干一架，结果就是挨个死在娥瑞安枪下，还有些死在余启明手里。至于那些胆小逃跑的地精，则都成了伊翠斯的箭下亡魂。

说实话，余启明都已经开始有些享受这样的生活了。伊翠斯虽然残忍，但她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人。娥瑞安虽然难以捉摸，但他也已经学会了如何揣摩她的心情。时间一长，余启明觉得三人之间好像是某种比伙伴更亲密的存在。他们是彼此支撑着在危机四伏的森林中生存，而非只是单纯的生活在一起。只是余启明不知道这对精灵姐妹是怎么想的，毕竟这段时间对于自己来说足够印象深刻，但对于精灵这样长寿的种族来说，谁又知道是不是只是弹指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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