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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幽会（第2页）

“我不理解的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现在明里暗里都是站队提督，温庭晏提醒她做好防备，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也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他迟疑了片刻，又斟酌字句：“你家中小厮都遣散了不少？”

江书棠点了点头：“问这个做什么？”

“出门在外都要注意安全，今时不比当日，如今府中就你与你母亲两人，难保有有心人行些鸡鸣狗盗之事。”

他略板着脸，表情有些严肃，让江书棠不由得有些好笑。

“类似于夜半上门这种？温大人是在说自己？”

“我……”他的脸上难得一见的有些尴尬，“我也是为了你好，总归多注意下是没错的。”

“知道了，知道了，”江书棠敷衍了两句，又严肃了表情，认真道：“其实，温大人，眼下你不应该再来找我了。”

“既然明确，我现在不会站边你，我们就算是敌对关系。现在见面，着实不妥。一则，唯恐于你不利；二则，被提督发现，我也逃脱不了干系。坦白来讲，我不需要你偿还救命之情，所以你也不需要多此一举。想来你见我一面，告知我这些细节，也要抱着很大的风险。我看你在苏州，也没什么权势和地位，没必要以身犯险。”她的声音冷静的可怕，把温庭晏说的一愣。

“除非，你是真的喜欢我。”江书棠摇了摇头：“但我看不会，温大人瞧着一身正气，想来你只是觉得欠我一命，所以心觉歉疚，怕我在权斗之争中被玩死了。其实不必的，你这样心慈手软，面对敌人，永远会落入下风。你难道没有发觉吗？你对我的关注已经过多。”

“我们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是吗？温大人。”江书棠最后一句话说完，温庭晏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

温庭晏以为，今日前来，就算不能改变她的态度，至少能获得她的感激，两人能不像初见那样不欢而散。

谁知道，浸淫官场几载，最后被她教育了一番，还被数落可能牵连到她的后果。

气氛沉默了半晌，江书棠有些懊恼话说的太过了。

他一个高官，好心来提醒自己，最后被自己一番指责，甚至完全没有感激，肯定会不高兴的。

清隽优雅的郎君眉目下敛，分辨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江书棠刚想说些什么补救一下，谁知他没有否认，只是点了点头，重复了一句：“你说的对，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转过身，飞快地推开门，打算从庭院内侧的门离开。

“诶，大门在那边，别走错了。”江书棠叫住他，他走的方向是恭门，那可不是正常进出的通道。

这门是供倒夜香的人方便进出的，平时脏污酸臭，外接的是倌馆妓院，因而大部分时间都是锁着的。

“没走错，”他的声音带了些不可忽视的委屈，“我就是从这里进来的。”

江书棠一阵沉默，怪道门童说拦不住他，好家伙，他敲的是这扇门啊，那被误认为收夜香的就不怪了。

“难为你了……”江书棠有些不好意思，原来是自己错怪他了，为了防止被提督发现，他甚至都如此委曲求全了，却反而挨了自己一顿骂。

他的眸中却盖上了冰雪，仿佛他本来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江小姐，告辞，某不会再来了。”

江书棠有些尴尬地任由他走远，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没有拦住他。

刚走到院中，又听闻一阵敲门声。

这次，是大门。

有温庭晏提前提醒在前，江书棠心中就早有准备。

其实她心里明白，温庭晏自然是为她好，是提醒她聂政廉的这贼车，上去了就很难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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