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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王医生。”应茶蔓将医生送出病房,她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静的出奇。
她略微僵了下,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到底,将顾泽拽到一旁,使个眼色,示意他借一部说话。
谁知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顾泽,却退后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小蔓,谢谢你。”顾泽沉默了一瞬,忽然说了一句。
他随意惯了,很少有正儿八经的时候,如此严肃的口吻,应茶蔓微微吃了一惊。
让她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只见顾泽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转过身面对病床,嗓音很轻,但是他说的每个字,病房里的人都能听清,“爸,我不该惹您生气,这次,是我不对。”
……
顾宪明的反应远比应茶蔓要大,他的脸色还是病态的苍白,但是看向儿子顾泽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干裂的嘴唇还在颤抖。
他没有说出声,但是嘴型是在叫顾泽的昵称,阿泽。
顾泽的眼泪顿时没有止住,长大成人之后,他生平第一次,面对父亲坦诚过错,而且还落了泪。
“我并没有怪过你。”
几分钟后,顾宪明擦擦眼角,哑声说道,他唇角还挂着笑,父子两个,罕见的心平气和。
应茶蔓没有说完,悄悄退出了病房,将空间留给一对父子。她靠在墙壁上,拿着一瓶水,自己喝了两口,也忍不住笑了,趁着家人还在,彼此都忍让一点,哪里还有解不开的心结?
她的家人,至今只有一个妹妹,但是始终没有下落,她其实很羡慕顾泽,起码,顾宪明是真的为他着想,只是两个人脾气太倔强,才会弄巧成拙。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从里面推开,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看到顾泽一身轻松的出来,眸色温润,“小蔓,我爸有事和你说。”
他的语气也很平和,没有异样,更没有给她打眼色。
可能,不是坏事。
应茶蔓安慰自己,她冲顾泽点点头,故作轻松的走了进去。只是她的一颗心,都悬着,没有半分放松。
病房内,顾宪明的声音很沧桑,不疾不徐的响起:“应总,我想,我的身体越来越差,应该也不适合继续留在顾氏了。”
应茶蔓一愣,好像没有反应过来。
“以后,我可能还要长期修养,估计会耽误公司的进度,所以,还是提前和你提出辞职。”
他是大股东,还管理公司重要的部门,一旦辞职就意味着她的担子能松些,以后,也没有人和她做对。
不过,应茶蔓却再三挽留,她的理由很简单:“您是老人,能震住公司,如果将您的摊子交给别人,不管是谁,做的都肯定不如您。”
她的表情,分外真挚。短短半分钟,她想了很多,最后做了一个自己都意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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