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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潘顺绕着田梗往老李头的屋子转去,等七转八转到了他那天已经擦黑。
老李头应该是知道我们要来,门留了条缝,我领着潘顺直直地走进里屋,没想到老李头原本空荡荡地桌子上摆满了物件,剪子、瓷碗、香烛、纸扎地元宝、还有一麻团的红绳。
我和潘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老李头从灶房走了出来,手上拽着个麻布袋子。
“李叔,这是要干啥?”我问到。
老李头没吱声,将桌上的物件悉数装进了袋子中,随后敞开袋口对着潘顺说:“把鸡放里头。”
潘顺本身就觉得有些尴尬,没有言语赶忙将山鸡装了进去。
“走。”老李头将袋口扎好蹦了个字便朝屋外走去。
老李头虽上了岁数,走路还是大步流星,一身青蓝长大褂从背后看顶上天也就是个中年男子。
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眼下天都黑了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一边跟在后头一边追问。
老李头磨不过停下脚步回道:“上山,去找那凶鬼!”
鹅山是紧挨际联村的一座小山岗,从这片山翻过去便是另外两个相邻的村子,由于大路往往得绕山而行多出上好点里数,所以村民基本都是走山路的,这片林子我担水也走了不少次,可也没见到过哪块地立着个孤坟野碑。
潘顺领着我俩在林间沿着他之前做过的记号行走,刚开始的路程很熟悉,就是平时我长走的那段路,地上已经被行人踩踏成了一条小道十分好辨认。
可走着走着就不对了,本来应是走右侧的方向,他却从左边一个一米来高的石崖跳下,前头虽在夜色中看得不大清楚,但还是能依稀看见高大的荒草在摇曳。
当我从上面跳下,这荒草都差不多到拦腰齐的地方了,我和老李头一前一后跟着他在草里慢慢往前探,这两旁的草里时不时就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使我感到紧张的不是野猪之类的猛兽而是蛇一类的爬行动物,那蠕动的身子我看着就犯怵,怕真朝我脚猛地来上一口。
“到了!”早已走到离我们十米开外的潘顺转过身子叫到,等我们走到跟前结果真就看到一棵粗壮的白果树下有个水缸大小的坑子。
我将煤油灯往坑里探,里头倒是不深,只是这里面的泥土确实奇怪,就如他说的那般泛着酱红色,像是血水染过一样。
“李师傅,我就是从这里面挖出来的金片子。”潘顺首先开口和老李头搭话,显然这会儿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
“嗯。”老李头盯着土坑应了声,随后蹲下身子掏出一把泥用鼻子嗅了嗅:“尸气已经浸到土中了,就算不给你碰上迟早也要尸变。”
我原以为是潘顺误把金片子挖出来才出的问题,没想到这尸气早就已经外泄,潘顺误打误撞反而是帮了个忙。
此时突然刮起一阵邪风,吹得林子簌簌作响,这股风吹在身上格外阴冷,我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李叔,咱们来这不是观光旅游的,接下来咋办?”我见老李头还在研究这坑子着急问道。
老李头不慌不忙,让我从麻袋里取出红绳,并按他的方法来办。
我将煤油灯挂在树杈上,按老李头的吩咐将袋里的红线拿出来一头捆在潘顺的中指上另一头则绑着根木棍插在坑中,老李头则抱着公鸡一剪子从它的喉咙口剪开,将流出的鸡血滴在潘顺的中指上,这血水顺着指头流到红绳上,又沿着红绳滴到插在坑里的木棍上。
又是一阵急风迎面吹来,这风势比先前还猛了许多,而潘顺不知怎的竟站在那里抽泣起来。
“你看见啥了?”老李头问潘顺到。
潘顺边抽泣边回答:“女人,穿着蓝衣服的女人。”
听到这话我身上像是爬满了蚂蚁又麻又木,背后倒着冷汗。
“再呢?”老李头追问。
“死了,在梁上吊死了!”潘顺突然扯着嗓子叫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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