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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森林的化身（第1页）

这些尸块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每一处血肉都用上了，而因此显得肿胀且巨大。尽管那些分离下来的衣服也被它披挂在身上，遮挡住那不敢想象的肉身。

但暴露出来的部分也足够让人心生恐惧。那九颗人头，围绕成一圈堆积在它头颅的位置。而这九颗人头之上，是前不久猎杀那麋鹿的头。

它高大的，即便是费洛斯都需要去仰望它，而绯妮拉出乎意料的没有被吓到，只是从地上起身走到费洛斯的身前，伸手搭在自己弟弟的肩上，不知道是想安抚他还是做什么。

“森林的化身？我认识你…”费洛斯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血肉人形。

这片森林是有魔法的，因此它拥有自我意识与灵魂这一点并不奇怪。眼前这肉骸便是森林的灵魂随意找了个容器进入，似乎是为了与他们二人交流。

不过这片森林有几个化身，他就不太清楚了。

“费洛斯……”那不是声音的声音，从那鹿首传来，哪怕没有脖子与舌头，它也仍然可以发出某种意义上的“声音”。这声音的源头呼喊了他的名字后顿了顿，随后接着说。“此情早有浮现，此景早有预言，唯独你，费洛斯，二者之间均无你的位置”

语言的意义是表达，它的每个声音费洛斯都可以听懂，但自己却不知道这家伙想要表达什么。

“我们并没有你们森林那古老的智慧，所以请用我们这些凡物可以听懂的方法来说”费洛斯抱紧绯妮拉，将其护在自己的怀中，并死死盯着面前的这肿胀肉骸且与其交流。

“……人类的入侵者再次回归，他们又一次冒犯森林，抓捕小树苗们，自然之灵对此深感无力，费洛斯，现在是你报答森林的时候了，森林需要你”现在的言下之意就很明显了，森林遭到了入侵，它想要帮助。

“我敬重森林，也愿意为我的家乡做事，但这不是你用命令的口吻来让我做事的理由！……尊重应当是相互的，森林的化身，我不是你的附庸！”

这并不是叛逆，而是这根本就不是求人办事的态度。虽然他本身也不是很在乎，但决不能开这个先例，不然这次糊弄过去，以后每次让自己办事都是这种态度谁受得了。

“……”它陷入了某种沉默，这些毫无生气的死者面容，无法通过它的神情来大致判断对方在思考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习惯了以这种身份示人，还是所有人都因为见到自己信仰的自然之灵而无条件服从……但我不是，我的要求很简单，如果你用平等的眼光对待我，我也会选择帮助”

“……”这家伙也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不过见它片刻后那臃肿的身躯塌陷下去不少，最后只留下了一道与费洛斯一样体型的肉身。

比起刚刚的臃肿，它现在更接近女性的身材，或许是因为祭品都是女性的缘故。

或许对从未与智慧种族接触的经验，让他们的思维变得愚钝，从而把“平等的眼光”误解为这种不需要人来仰望的体型。随后他模拟出人类说话的方式，从他口中吐出了断断续续的话语。“我们…需要你……帮助……森林在…请求愿意……听…它…说话……种族”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心意，森林的化身”费洛斯回答道。这些毫无生机的器官所发出的残破单词很别扭，但它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不用言语来衬托，这位庞大的猎手理解了森林想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仍然没有理解费洛斯说的“平等”的含义，但森林已经想要尽力表达自己的善意，这一点就已经够了。

“费洛斯…你……愿意？”

“我会帮助你们驱赶入侵者，同时也是为了我。你要清楚，森林的化身，并不只是我需要依靠森林而生活，你们也需要依靠我来存活”

“你回应森林…我们…也回应你……”这具拼接的尸体说话顺畅了一些，似乎是了解了发音结构，而逐渐熟练起来。它抬起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一只猎隼飞来。

是娜塔娅，她跟森林本身有联系？

“这是我们的信使…我们与你…沟通的桥梁，费洛斯，请……收下”这具尸体紧接着解释道，随后娜塔娅扑腾着翅膀，飞回了费洛斯的肩上。

“我会展开一场针对人类的狩猎，请你放心，森林的化身”这位即将展开全新狩猎的猎手也表达出了自己的尊敬。他微微低下头，向这位森林的化身示意。

后者虽然并不理解这一含义，但它作为森林的化身同样也是魔法的集合体，可以大概读懂费洛斯想要表达的含义，从而学着他的模样也微微低下头。

最后，伴随着尸块落下，变回了一摊被分开的尸体，森林再也没有魔法可以支撑它与实体的化身，才结束了这场还算愉快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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