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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误会（第2页）

风清将二人送出了弄堂，回来便见到母亲还在院门口等她，心下便知母亲要来问她情况了。

果不其然，冯母首先便问黎章昱回来没有。风清难得地撒了一次谎：还没回呢，停顿几秒后又加了一句：应该快了吧。

冯母听了，“哦”了一声，想了想什么，又问：唐警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风清心想，这才是妈妈最想问的吧？遂含糊地说，唐警官曾经帮过黎章昱，而后话锋一转：爸爸怎么不同你们一起回来呢？

冯母原本还想多问些唐皓的情况，觉得这个小伙子还挺会关心人的，想着能不能介绍给相熟的亲朋好友。这下听了风清的问话，立刻把当媒人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叹了一声气，说到：“还不是被日本鬼子害的！”

风清的心揪了一下：“爸爸出什么事了？”

“不是你爸爸出事，是老家的亲戚出事了。你姑姑的家被炸没了，现在他们全家收拾所有家当准备先回祖籍去，你爸爸留下来帮忙了，他惦记着你一个人在上海，才让我们提前回来的。”

风清在江西的虔州度过了她的童年，她有几个关系比较要好的表姐妹，其中有个小名叫九月的表妹就是姑姑的女儿。冯家搬来上海之后联系便少了，只是每年能收到他们的几封信件。前年，九月来信，说姐妹多年没见，甚为想念，信中夹了一张家中表姐妹兄弟的照片。记忆中的小姑娘已经亭亭玉立了。

风清回信的时候也附了一张自己和冯乐的照片，希望能早日再见。不想自己随团演出，出国半载，回来后碰上战争，然后又忙着自己的婚事，倒把老家的事给忘了。

母女俩回了屋里，冯乐已经换好了灯泡，便去做晚饭了。风清和母亲两人坐下来继续聊老家的情况，冯母没少叹气。

九月家原本家境殷实，现在城里的家和商铺都被夷为平地，只得收拾行囊回乡去过日子。祖籍在乡村，自打九月的父辈来到城里站稳脚跟后，乡下的祖宅都让给了其他亲族。这次回去，还得先要回祖宅，还不知进展如何。

又听说九月的祖父辈在乡下的原本有一桩给孙辈定下的亲事。九月的父亲是独子，九月是独女，这婚事在几年前便落到了九月头上。当时乡下来了人提起了这门亲事，九月的父亲不好一口回绝，只说九月还小，要等几年看看。

也不道，这回九月举家回乡后，那家还会不会旧事重提？

待到冯乐做好了简单的饭菜，两人才停止了对话，上桌吃起饭来。

“小乐的厨艺比我好。”风清吃了一口家常豆腐，赞了一句。

冯乐皮笑肉不笑：“你做过几次饭？”

冯母眼一横冯乐：“你姐姐回娘家，你还指望你姐姐来做饭？”

冯乐遂不啃声，过一会儿才小声嘀咕：“我又没指望她。”

风清笑着给弟弟多夹了些他爱吃的小河虾，冯乐才乐了起来。

风清吃完后便收拾回房间收拾去了。她打开箱子，先将装有合同的牛皮纸和护肤品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然后将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在衣橱里。那张写了航班号和起飞时间的小纸条被衣服携带着，进了衣橱里，无声无息地落在了衣橱的角落里，只露出了一截白色。风清关上后衣橱门后，它便重新落入了黑暗之中。

肖嘉虔别墅内。

当晚，徐三没有回自己的花湖别墅去，而是和肖大公子在阳台上赏月。两人在躺椅上端着酒杯，遥看着不甚明朗的月亮，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老肖，这次怎么走的这么急？”徐三晃了晃高脚杯，将它放在了两人之间的圆桌上。

“可能是有些忌惮清帮吧，怕我吃亏，或者是我实在让肖督军太烦了，干脆送我去远一点的地方，眼不见心不烦。”肖嘉虔将杯子高高举起，透过杯中的红酒看向院子里一个正在指挥佣人帮东西的身影，然后闻了闻酒香，将酒杯也放在一边了。沾酒就醉的他最爱闻酒了。

“一定要走？”徐三问。

“喏，连心腹都派来监督我出国了，我还能怎么样？”肖嘉虔冲刚才看着的身影点了点，“除了肖督军，也就是这位爷能治住我了，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哇。”

“这位爷”似有感应，转过身朝肖嘉虔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肖嘉虔赶紧举起酒杯挡住了脸，“这位爷”见了便又转过了身去，肖大公子这才舒了一口气。

徐三曾经见过“这位爷”，是肖督军的心腹大将，曾经在战场上背着肖督军游过几百米宽的嘉定江，救过肖督军的命，人们一般都叫他胡大爷。肖嘉虔从小就有些怕他，很听他的话。

“老肖，你说风清明天会来送你么？”徐三的眼睛望着远处看似平静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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